对眼下的情况早有预料,来时严琼玉就做了另外的准备。
工作台上放着一种延展性很强的机甲模型材料,严琼玉伸手拿起,在手上抻了抻。
王鸾还在等着他回应,只见严琼玉微微一笑,手上将材料拉长成一根长绳,王鸾只感觉眼花缭乱,接着手腕上一紧,双手已经被紧紧缚住,而严琼玉勾着绳结一端。
好像突然看见小白兔吃人,王鸾惊住:“……!?”
“我们换个地方。”严琼玉仍然是笑着,那双眼睛却如同裂开的冰川缝隙,露出底下的幽暗。
默认了这个男Omega的无害,王鸾压根就没防备他,谁知严琼玉力气竟然这么大,拉得她不得不起身跟随。
这个工作室内就有用于洗漱的洗手间,严琼玉虽然是头一次来,却比主人还自然,就这么几步路,直接将王鸾带进了洗漱间。
王鸾刚反应过来要挣扎,手上的绳子已经被轻巧地解开。
严琼玉站在她对面,伸手去解身上穿着的外套。王鸾头皮顿时一阵发麻,见他挡着门,只好一边后退一边在浴室里寻找武器。
严琼玉将身上的外套脱下,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一抬头看见她这样子,第一次笑出了声。
他单手提着外套,扔出了门外,又再度合上了洗漱间的门并靠在上面。
“不用紧张,王鸾小姐,我并不想对你做什么……噗嗤,这话听上去有些好笑,毕竟我是个‘柔弱的’Omega。”严琼玉的气质有一些微妙的改变,笑容看上去变得公式化,俗称假笑。
“只是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我觉得在这种没有人监视的地方进行比较好。”严琼玉顿了顿,又说,“王家为我准备的外套上也有微型监控,所以请不要误会我刚才的行为。”
王鸾停下来,意外道:“监控?”
监控?她住的地方有监控,王家这些人是变态吗?
“你想做什么?”抛开一切其他问题,王鸾直指核心。
“我想让我们都好过一点。”严琼玉说道,“我想王鸾小姐并不愿意在我的脖子上咬一口,请相信,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喜欢被人咬住腺体。”
“可是王鸾小姐父亲给的任务我们都需要完成,所以我们可以使用其他的方式。”
“什么方式?”王鸾有点跟不上这突然的变化。
“很简单,我用工具取一点你的腺液注入就好,毕竟不是完全标记,这样就可以了。”
严琼玉说着,已经变戏法般拿出了一个胶囊在手中捏碎,那东西瞬间展开变成一个巴掌大的小包裹。
从里面拿出一双薄手套戴上,严琼玉问:“王鸾小姐应该不会拒绝?”
他走到王鸾面前,距离她两步之遥,王鸾下意识向往后避开,又硬生生忍住了身体的反应,站在原地。她没有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眼下除了配合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见她默认,严琼玉满意地拿起一枚指骨长小拇指粗的取液器,张开戴着手套的手,指导道:“请张嘴。”
王鸾详细查询过AO之间的标记行为,知晓他这是要在她嘴里取腺液。比起亲密地去咬他脖子涂他一脖子口水,这样不接触的方式自然更容易接受,至少更卫生。
张开嘴的时候,王鸾看着洗漱间里明亮的灯光,回想起在家乡看牙医的时候……
“嘴张大一些。”
看不到严琼玉神情的时候,他的声音就没有他的笑容那么温柔了,有些冷淡。
牙齿感觉被什么轻轻敲了一下。王鸾垂眼,撞上严琼玉的目光。
“你的腺齿没有出来,也没有分泌腺液。”严琼玉说,目光催促。
王鸾的神情逐渐变得迷惑,于是严琼玉的神情也跟着变得迷惑,他难以置信问:“你不会?”
不用回答,看出来她不会了,但是这种属于Alpha的本能,还要人教?
相对无言片刻,严琼玉没能在王鸾脸上看出半点掩饰和闪烁,她是真实的迷茫。
严琼玉似乎无奈地呼了口气。
他原本没有碰到王鸾半点,只用取液器触碰她的牙齿,现在不得不伸出两根手指,一根点在王鸾的脸颊上作为支撑,一根探进她的嘴里。
距离拉近,王鸾陡然僵硬,一只脚蠢蠢欲动想要抬膝顶出,被严琼玉变得冷淡的声线给及时制止:“放轻松,我的手套消过毒。”
就在这瞬间,王鸾倏然闻到一股清新的气息。
潮湿的,像是荒原旷野上湿漉漉的雨水气味,无法形容那种气味,但在她童年时光的某个午后,她一定曾嗅到过这样的味道。
不同于一般的花香果香,王鸾第一反应是,“自由”的气味。
这香味只出现了片刻,却让王鸾晃神了许久。
下巴上一凉,她张开的嘴被人顺手合上。
严琼玉的声音唤醒了她,“好了。”
搓揉着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王鸾想,刚才那是……严琼玉信息素的气味?
严琼玉已经退到了洗手台边,从刚才那个巴掌大的小包裹里取出了一个微型注射器。
他对着镜子将取出的一点点腺液扎进自己的脖子。一连串动作做的行云流水,注射的动作像是个老练的医生。
因为针头太细小,只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红点。
严琼玉靠在洗手台边,从镜子里看着王鸾变化的表情:“腺液从腺体进入血液的速度是三十分钟,为了避免被看出不对,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三十分钟。”
他刚才并没有扎腺体,而是直接扎的颈侧。
就像王鸾不愿意接触,他更不愿意让Alpha的腺液融入自己的腺体。从这方面来说,他和这位王鸾小姐真是心意相通。
“还有三十分钟,不如我们来聊一聊?”收拾好那些一次性用品,严琼玉定定注视着王鸾,又挂上了他的标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