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绪清透的瞳孔猝然放大,下意识朝后推着他的胸膛妄图挣扎。魏宵复不悦的皱起眉,铁臂一挥,将他双手紧紧握住,压在胸前。
微凉的指尖触摸到一片滚烫的肌肤,他不怕冷似的寒冬里只穿了一件夹棉华袍,在进入车厢时他燥热的将领口拉扯下了大半。
燕绪睫毛微微颤动,木雕似的僵硬在原地不再有动作。
良久唇分,魏宵复直起身子,滚烫的眸光恋恋不舍的盘桓在他艳极的双唇间,喉头微动间视线上移。
燕绪漠然的看着他,目色清冷,似乎无动于衷。
他脸上闪过愤怒之色,忽地欺身朝那红唇狠狠咬去,听得身下之人发出痛苦的呜咽声才松了口。
燕绪双眼睁大,“你是狗?”的反问被他识趣的咽进肚里。
淡色的血珠从薄唇的牙印间滚落,燕绪不自觉地想要伸出舌头,却被男人抢先一步,湿润的触感拂过唇瓣,他的舌尖卷起血珠,送入了自己嘴中。
……只因场景不对,燕绪不得不放弃大脑中关于卫生的大片吐槽,暗暗骂着疯狗。
魏宵复扬起剑眉,轻笑:“你的血是咸的。”
不然还能是甜的不成?燕绪对其浅薄的医学常识实在看不过眼,忍不住开口:“血液本来就是咸腥味道,我并不特殊。”
魏宵复看着他,燕绪淡漠的脸上带着警惕与提防,却是丝毫不见害羞动情之色,胸腔的一片火焰如被冷水泼了个透湿,自己也没了兴致,将他被禁锢双手放开。
“我还以为你要一直沉默下去。”
马车颠簸,燕绪没了支撑力,身体一个踉跄,跌到了马车壁上。
他捂住后脑,这一下磕的实在疼。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魏宵复没有伸手拉住他,只是静静看着,眸色里饱含深思。
想你幸好接吻不会伸舌……燕绪的视线飘过魏宵复殷红的唇,扫过他袒露的健硕胸膛,最后落在了自己双腕被其勒出的红痕上。
他舒展的眉心慢慢蹙起,开口道:
“太子殿下,你是莽汉吗?”
魏宵复顺着他视线停留的方向下看,白皙细腻的腕间多了圈刺目的深红印痕,不屑地从喉管间发出一声嗤笑:“我魏国男儿个个征战沙场,没有一人会因为这点力气受伤。燕国倒是娇生惯养了一群少爷小姐,稍不注意便是一身青紫。”
燕绪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便是不照镜子他也知道,此前被掐下的痕迹一定比手腕上严重许多,也不是谁都会武艺身体素质非人,这人说话只能当做放屁。
魏宵复冷眼看着他动作,从一旁的匣子中摸出一盒药膏,扔到了他怀中。
“活血化瘀的药膏。”魏宵复顿了顿,饶有兴致的将他上下扫视一圈,“要我帮你擦么?”
燕绪没有理他,扭开盖子,熟悉的药草香味幽幽发散,用手指挖出小块白色的膏体细细涂在脖间,末了合上盖子将其放入腰封。
“你倒是不客气。”魏宵复神色稍变,语气中带着暗暗的恼意。
燕绪似是无知无觉,继续道:“这药起码也要擦三天。还有我后背的伤未好,需要继续上药。这盒药膏不适用促进伤口愈合。太子,你还有别的药吗?”
他冷哼一声,倏地掀开车帘,寒风灌入,燕绪被吹的打了个冷战。
“绿绮,听到了吗,拿药过来。”
绿绮转身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布包,将其放入厢内,末了对燕绪点头道:“五皇子,这是你剩下的伤药,我带来了。”
看来魏国是早有打算……燕绪嘴中发苦,他吸了口气,收起所有情绪,躬身拾起布包放入怀中。
魏宵复见他讨到了伤药后,那双清冷的眼看向自己,似是又要开口,心下有些烦躁:“还有事?”
“我想喝水。”燕绪接口道,神情颇为闲适。
看着主子唇边勾起的冷意,绿绮连忙进入车厢翻出茶杯,将挂在一侧的水囊取下,倒出满满一杯递给燕绪。
杯壁带着玉质器物冬日特有的冰骨,燕绪将茶杯捧在手里,冻僵的手指缩了缩:“怎么是冰的?”
魏宵复闻言,冷意更甚。
绿绮飞快地看了太子一眼,小声安慰他:“五皇子,赶路途中条件有限,到了皇宫您便是想喝晨露泡茶奴婢也会为你每日准备,现在先将就着解解渴。”
“我为什么要喝露水泡茶,除了折腾人以外那水比河水还脏。”燕绪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将水杯塞还回去。
“我嗓子实在太疼,喝了冷水怕是明日就说不出话了。”
绿绮拿着水杯左右为难。
“倒是没看出来你这般娇气。”魏宵复凝视着他,深邃如潭的眼眸中散发着属于掠夺者的气息。
他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道:“这不是娇气,是病人应该做到的好好照顾自己,太子你连这点体谅都没有,难怪魏国被人称作蛮夷之地。”
……气压骤降。
绿绮自诩自己习武都有些受不住太子的压迫感,她担忧的看了眼燕绪,身为奴婢她无权干涉主人的任何决定,只希望这看上去娇弱的皇子能承受住太子的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