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骏马奔行在漆黑寂静的城中，哒哒哒的马蹄声在街面回想，行过一条街，便零星亮起一条街。

皇城旁边的住宅区被皇亲国戚、王公贵族占据。

此时此刻，如此深夜，还有人彻夜未眠。

四皇子府中，四皇子神色疲惫地坐在书房，几位幕僚分坐下首，也难掩倦色。

“凤仙公主莫不是知道些什么？”下方首位幕僚揉了揉额头，喝口茶提神。

在座都是四皇子的心腹，听到这话，自然明白他指的什么。

新朝开辟之前，与瑞王的最终一战，明眼人都知道瑞王的军队废了，去参战便是白捡功劳，连不到十岁的六公子都去了。

可是四皇子没去。

当时的沈王三公子，凤仙公主的同胞哥哥，这些年骁勇善战，立下赫赫战功，甚至有白龙将军的称号。

他自然不会错过这场决战。

可是他太年轻了，只知道打仗，跟沈王重用的臣子们关系虽好，却没有一个真正可以称为幕僚的谋士，以至于看不清自己真正的处境。

沈王称帝之日已然不远，沈王妃自大公子战死后，缠绵病榻，再无所出。

大公子没了，二公子为长。

可二皇子若为武将，可称悍勇，若论治世，则不堪造就。早年沈王曾派他镇守一地，结果差点搞出乱子，让沈王他们腹背受敌，后来沈王便只派他打仗，可见沈王心意。

其他年岁尚小者，更不必提，战功比不过二公子，读书比不过四公子。

唯有三公子，自小聪颖，性情疏朗，有赫赫战功在身，还有个堪比祥瑞的妹妹，在众人眼中，三公子几乎就是沈王的继承人了，那些重臣对三公子另眼相看，未必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可是暗地里，二公子却成了一些野心家的眼中钉。

然后他就永远留在了那片战场。

有人忍不住叹息：“若是柳公爷还在……”

众人默然，柳国公其实才是他们这个小团体的核心。

在外人看来，柳国公不过是个投机取巧的小人，温温吞吞，看着不像有什么心眼的人。

只有他们知道，四皇子的势力这些年能越做越大，全赖柳国公费心经营，就连四皇子本人，素日也十分尊敬柳国公。

四皇子也叹息一声，转移话题：“父皇他不是那种仰仗仙佛的性子，应该不会同意册封国师的事。”

有人摇头：“若陛下春秋鼎盛，自然不会，可据皇贵妃娘娘所言，这两年，陛下的旧伤应该一直没好，太医院院首常驻紫宸宫，这样一来，便说不准了。”

人到了快死的时候，就会忍不住贪生，这是人之常情。

“殿下。”

外面有人低声求见。

四皇子看了眼门口：“进来。”

“启禀殿下，方才凤仙公主府中人疾奔入宫，公主府内有变故，据下面的人来报，说是看到……公主府内宝光齐放，映亮半个公主府上空。”

四皇子肃然起身：“什么！”

幕僚们也面色大变：“凤仙公主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