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索格闻言一愣，立马捂住自己的额头。
他刚刚在水中尝到了血腥味，这股血腥味让他意识恍惚，变得特别干渴，特别暴躁。
罗杰听到这边的动静，走过来：“怎么了？”
索格想念咒语掩盖，却慌乱之中错了好几次。
眼看罗杰就要走近，萨里忽然跑过去，拦下他：“嘿！是我！”
“我刚刚好像听到索格的声音了，”罗杰凑着脑袋去望她身后，“他怎么了吗？”
“没怎么，没怎么，他好得很！”小萝莉强颜欢笑，用力把男人推走，“你们快去忙！”
罗杰一头雾水，挠了挠脑袋，离开了。
萨里松了一口气，回到索格身边：“喂，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索格重新念了好几遍咒语，恶魔角才隐藏下去。
刚才的变故让男孩逐渐清醒，脸颊和眼睛周围的黑色纹路开始慢慢消退。
小萝莉伸出手，想去碰碰他嘴边的獠牙，被后者一巴掌打掉：“你干什么？！”
“你这么凶干什么嘛！”萨里吼回去，“刚刚是谁帮你保守了秘密？”
索格别开脸，没说话。
“喂，”小萝莉凑去过，低声问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毁天灭地的大恶魔？”
索格一听就火大：“骂谁恶魔呢？”
“啧！我不是骂人，”萨里掏出一个小镜子，“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索格凑过去，什么也没看到：“看什么啊，这么花，什么都看不清。”
萨里把小镜子翻过来一看，发现已经碎了。
“哎，反正我就是说……”小萝莉坐下来，端详着索格的样子——黑纹金眼、獠牙尖角。
这些象征着原始的邪恶，未知的危险，和不被允许的野心。
“就是说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蛮帅的。”
索格：“？”
索格：“你什么意思，我一直都很帅好不好？”
萨里翻个白眼，上去就给他一拳。
突然，小萝莉正经道：“喂小鬼，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展示这幅模样。”
索格指了指额头：“你是指这对角？”
小萝莉严肃点头。
“当初我被抓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索格不太在意，“维林说，这只是一种病。”
小萝莉沉默了一会儿：“但愿吧。”
“但你要知道一件事，”萨里道，“最近城里在流传一个传闻。”
“说是有一个穿黑衣的恶魔，长着金色心脏，吃了许多人，正藏匿民间。”
“所有人都很痛恨它。”
~
他们出来的时候，维林和阿瑞斯正在分析那张牛皮纸——一张满是数字的推算。
“30/10/784”“18/4/786”“5/1/786”“2/6/787”“17/8/787”“1/11/787”……“3/5/785”……
“785年=1”
“786年=2”
“787年=3”[被划掉]“787年=2”
……
“790年=9”
……
“785年=52”
“这是什么意思？”罗杰问道。
维林看了看：“一种数字游戏。”
“这些是日期。”他划出几条线。
“3/5/785、9/8/785、4/10/785、25/10/785……”罗杰恍然大悟，“是夏都笔记里面记录的日期！”
维林点头：“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十年来，罗欧国发现溺死者的日期。”
“看来，每一年的死亡人数是有规律递增的。”卢波道。
“什么规律？”萨里看得迷迷糊糊，“我数学不好，能不能直接讲结论？”
阿瑞斯一翻：“这张纸后面还有内容！”
果然，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786年1月3日礼拜一 记录人：夏都”
“我没有想过我还能活下来，也许是叶斯娜王后的保佑吧，我永远感恩于她的仁慈与善良。”
“这是这个礼拜死的第二个人了，我偷溜进葬礼去看了尸体，又是它杀的。”
“它已经不满于一周只杀一个人了，它变得精确的贪心起来，一周要杀两个人，不会少，也不会多。人们已经开始商讨献祭计划，那简直愚蠢至极！”
“我发现，这种离奇的溺死案并不是去年才开始的。原来早在十年前，它就已经开始杀人了！”
“774年10月30日，那是它第一次动手。但那一年只死了一个人，人们很快将其忘却。”
“于是我按年统计，发现它的行动是有规律的。”
“初步怀疑死亡人数是在以某个[数字]成倍增长，但那还需要严格的验证。”
“786年5月13日礼拜五 记录人：夏都”
“他们疯了！他们不相信我的发现，反倒去听那些臭魔法师的谣言！”
“他们竟然对崇高的叶斯娜王后打起了主意！他们要把她烧死！献祭给恶魔！”
“我要救她！”
“786年5月15日礼拜日记录人：夏都”
“神啊，它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死我们？折磨我们？玩弄我们？”
阿瑞斯翻页，发现这已经是最后一句。
“所以那个杀人的倍数到底是什么？”索格问道。
维林在笔记本上找了一张空白页，推理道：“粗略来算，以二十年前为起点，每年死一个人。”
维林写了一个“1”。
“到了十年前，也就是夏都开始记录的785年，每周死一个人，一年就是52个人。”他又在中间写了一个“52”。
“也就是说，十年间，它杀人的频率上升到52倍。”
维林抬头：“想想看，这说明了什么？”
卢波突然道：“今年正好是第二纪元795年。”
“对，没错，”维林点头，“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又过了十年。”
维林再那“52”的后面，又写了一个“52”。
“一年2704，算下来每天接近7。”
“这也太玄乎了！”罗杰摇头，不相信，“难不成现在，它每天要杀7个……”
忽然，罗杰的话哽在喉咙里。
他突然记起来，在他们走之前，瑟兰斯帝国正好每晚出现七个溺死者！
萨里傻傻道：“原来，这就是[数字诅咒]的真相。”
“那怎么才能解开这个诅咒？”
卢波望向一旁靠着墙昏迷的妹妹，眼神一狠：“很简单，杀掉[它]。”
萨里指了指下面的海水：“可是我们得先从这个地方出去。”
“现在下面都被海水淹没了，我们不能原路返回了。”
维林想了想：“我记得这座教堂是面向大海，背朝山壁的。”
“依山修建的建筑，很可能就有打通山壁的出口。”
他判断了一下方向，在顶楼东面的墙壁上面观察。
这座墙壁有半面都是彩色玻璃，一块块切割拼凑起伊萨侧像，面容安详平静。
只有管风琴遮挡的地方后面是色泽通透的大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