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着道:“娘说家里下的聘礼整个广陵府都知道,那这东珠还会被堂而皇之地挂到佛祖脖子上,就证实了挂东珠这人不知道。恰好与近日从京城过来的飞贼的行迹时间完全吻合。”
“夫君你做什么这副表情?”苏犀玉忐忑起来,“我说的不对吗?”
陈译禾凝视着她,徐徐摇头,道:“接着说。”
苏犀玉眨了眨眼睛,见他没有笑话自己,还罕见地带上了几分兴味,就接着道:“你说他身上带着香火味道,那就是说他昨日也是在明光寺的。若只是听别人闲话提及那明珠与咱们府上的东珠相似,不至于要夜探咱们府中。可他昨夜不仅去了,去的还是咱们房里而不是爹娘那里,应该是知道了我昨日对着那东珠看了许久,他是心虚了,怕我看出了端倪。”
她停了一下,仰着下巴道:“也可能我跟娘离开后,他也很快发现那上面有我的名字,不确定我是不是发现了,才特意来夜探的。”
陈译禾点头,又问:“那也只能证明这人曾在明光寺出入,昨日明光寺有那么多人,就算报官也不能把所有人都抓起来挨个审问,怎么抓?”
苏犀玉摇头,“昨日娘带我去金光殿那会儿,殿中并没有别的香客,只有明光寺的两个和尚在,飞贼怎么知道我盯着那珠子看了许久的?”
陈译禾接道:“要么飞贼就是那两个和尚之一,要么是那两个和尚把这事告知飞贼的,不管怎么说,那飞贼一定与明光寺有些关系,而且关系匪浅,才会连这无关紧要的事情都知晓。”
“我也是这么想的。”苏犀玉抿着唇笑了一下,又说道,“那飞贼已经知晓明珠与咱们府上有关,若他当真与明光寺有关系,肯定要先顾全明光寺,那三颗东珠是赃物,必然是留不得的。”
陈译禾顺着她的话道:“所以那人若真的是飞贼,明光寺昨夜一定遭了窃,少了的恰好有那三颗东珠。”
“嗯。”苏犀玉点头赞同。
那就没必要去明光寺了,陈译禾掀了车帘冲车夫与外面的护卫道:“掉头,直接去知府衙门。”
马车调头时颠簸了一下,苏犀玉没坐稳差点摔倒,被陈译禾扶了一下。
待马车稳住,陈译禾松了手却又捏上了她的脸,声音中带着笑意道:“你还真是聪明啊,小月牙儿。”
他喊苏犀玉时声音拖得长了些,带了些亲昵与赞赏,但苏犀玉脸被他捏着觉得别扭,只顾着躲开他了,根本没注意到。
陈译禾方才听她逐条分析完了,才明白自己陷入了逻辑陷阱。
他昨夜一见那神秘人就先入为主地以为那人是冲自己来的,要么是先前那个想害原身的年轻人的手下,要么是苏犀玉表哥的人,或者是原主什么时候得罪的其他人,完全没想过人家是冲苏犀玉去的。
可苏犀玉不一样,她知道的少,却恰恰抓住了最重要的点,直接认定那人是飞贼,在这个假设的基础上进行反推论,结果完全符合逻辑。
现在只需要去求证明光寺的那三颗明珠是否真的被盗了,就能证明她的推论有没有错。
这就对了,陈译禾回忆着昨日在明光寺的所见所闻,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大概知道飞贼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