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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的前轮刹车上可以很明显的看见有一层油腻,许平蹲了下去用手指擦了擦,然后闻了闻。一个保安也看出不对劲了,伸手也抹了点,“是黄油!”保安有些神色不安的看着许平。
谁都知道刹车上抹了黄油是什么结果。
许平拍了拍手站了起来,从裤兜里掏了张纸擦了擦手指,毫无疑问,黄油是在这里被人给抹上去的。
家乐福的地下车库很大,许平所处的位置正好位于车库的一个偏角。许平抬头看了看四周,巧的是自己停车的这个位置正好是监控系统的一个死角,离得最近的一个监控在五六米外。一个保安解释说这个位置本来是没有划做停车区域的,后来发现停车位不够才临时决定给改了过来的,摄像头正准备就这两天要装上。
许平皱了皱眉头,自己干这行也这么多年了,人,抓了不少,也得罪了不少。不少被自己亲手送进去的犯人也扬言说要自己好看,这种事也不是头一次碰见,前两年一个被许平送进去的惯犯出来后就差点要了许平的命,看来这次应该是自己的那个仇人出来后盯上自己了。
许平快速的在脑里把可能的人给过滤了一遍,想来想去目标大概只有一个,四年前一个诨号叫狗子的混混因为涉嫌伤人被许平给抓进去了。当时他父母提出给许平十万私了了这事,但许平没答应,后来判下来五年,如果他在监狱里表现好的话,现在是有可能放出来了。
至于其他的人要不就是已经被拉去打靶了,要不就是最起码还要坐个十几年才能出来。
“狗日的,等着。”许平想来想去除了他大概没别人了,不由的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一边几个保安被许平的神情给吓了一跳。
简单的清洗了下刹车盘后,许平先是去了监控室看监控录像,但由于地下车库来来往往的人车并不少,再加上许平停车那地根本就不在监控范围内,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个嫌疑人。许平吩咐保安把监控录像别清掉,然后开车直奔医院而去。等见着了赵甄了后他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赵甄也显得义愤填膺,要不是许平拦着他,赵甄就要叫人去抓狗子了。
“嗨,我说你急什么,”许平看了一眼楚楚,示意赵甄出去说话,走了出来后他点了跟烟,说道,“我只是猜的,再说这小子现在是不是放了还说不定呢。”
赵甄也点了根烟,抽了口长出一口气说,“待会打个电话问问不就得了,对了,这小子给关在那个监狱了。”
“二监。”
“行,我一会打个电话问下,那有我熟人。”
“不说这个了,干我们这行的,这事都得有心里准备。”许平扭头又看了眼病房里的楚楚,“这小姑娘怎么还没醒。”
赵甄挠挠脑袋,“医生说惊吓过度,不过也没什么担心的,刚才护士说看情况大概明天应该能醒了。”说到这赵甄靠在墙上叹了口气,“你说当初我怎么就把她给看丢了呢。”
“好了,别往心里去,等她醒了问问她到底是什么情况。”
许平见赵甄的情绪有些低落,安慰了他几句。从医院出来后许平给一监的领导打了个电话,约他出来吃晚饭,在饭桌上许平把张玲的事情说了一遍,领导也很爽快的同意了,让许平明天就带张玲去看她父亲。
吃完饭后许平直接回了家,正要睡觉的时候赵甄打电话过来了,说他已经给二监的哥们打电话问过了,狗子确实是被关了二监,但因为他去年把同监室的一个犯人给揍得半死,刑期又加了三年。
既然不是他那又是谁呢?
许平也懒得想了,嘱咐赵甄别把这事告诉夏林,省得让她担心。
第二天一早许平给张玲打了个电话,两个人约在人民路的KFC见面。许平出门的时候给夏林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今天有事,夏林也没多问,只是叮嘱许平这两天要照顾好自己,大概明天自己就能回来了。
许平开着车到了和张玲约定的地点后发现自己来早了,约的是十一点,可这会才十点过四分左右。许平想了想把车停好后,直奔KFC旁边的中友百货。
和夏林确定关系后许平就在一直琢磨送点什么东西给夏林,虽说夏林也并不在乎这些,可许平觉得这大过年的还是送点什么给她得好,许平在感情方面受过重挫,直到碰见夏林这才缓过劲来,潜意识里他觉得夏林就是自己的媳妇了。
给女人买东西无非就两样,一是衣服二是首饰。许平先去二楼的女装逛了逛,逛了一会就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这大过年的人家都是一对一对或者一大家子的在逛,自己一个大老爷一个人在女装逛也确实不合适。
还是给她买个首饰得了。许平打定主意了,顺便看了看自己的钱包,现金没多少,好在把工资卡带在身上了,自己这么些年一直单过,积蓄倒还是有点。
下来一楼,有好几家卖首饰珠宝的,许平随意的选了一家——他本来就不懂这个——买了根金项链,不重,但是样式不错,交完钱后许平美滋滋的把东西小心的放到衣服的内口袋里,这时张玲打电话来说路上堵车,大概半小时后才能到。
KFC和商场是相连的,许平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过了四十分钟,张玲大包小包的出现了,许平有些诧异的帮她提了几包,问道,“你带这么些东西干什么。”
“都是些吃的用的,这不是过年……我妈说让我给他带点……。”张玲无奈的回答道,许平皱皱眉头,边和张玲往停车的地方边走边说,“这些……算了,一会我跟监狱的领导说说,看能不能给你爸爸。其实,你爸在监狱里过得不错,象他们这样的犯人一般在监狱里的待遇都不错,毕竟也是位居高官过嘛。”
“还不错,都要在监狱里过后半辈子了……。”张玲横了一眼许平,边走边说,“现在我算是知道那些当官的人了,以前我爸没出事的时候,过年根本都不敢在家呆,从早到晚都是想尽办法来送礼的人。”张玲边说边用手比划了个数钱的动作,“有一次我就亲眼看见我爸从一条烟里拿出这么后的一叠钱,我跟我妈数了数,好几万呢。我爸也没要,也没交给纪委,就让我给退了回去。”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许平的吉普旁边了,许平把车门打开,好奇的说道,“还有这事,可从来没听你爸提起过。”
张玲撇了撇嘴,“那时我爸刚当上这个破官,后来他还不是栽在这上面了。艾,许队长,我说大过年的你别提这扫兴的事情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