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交织，苏稚的酒气灌到了傅则的那边。
她柔软的手环抱住了他的脖子，朦胧的一双眼也闭上了，让他原本是能轻易闪开的，这一下却不知道如何动。
就要贴到了，两厘米，一厘米……傅则最后，还是侧了一点脸。
随后原本要正落在唇上的吻，亲亲落在了他的唇角上。
柔软地贴住了两秒后就移开了。
苏稚满足了：“心愿都完成了。”
“……你的心愿，不是只有抱吗！”这酒鬼还会骗人了！
苏稚完全没有理会他，身子一软，就坐了上去。
傅则的身体一僵，那双手已经绕过他的背紧紧地抱住他，仿佛溺水的人抱住了唯一向她施救的一根。
“你的心愿很贪心啊？”他的声音哑哑的，听不出生气还是纵容。
苏稚依旧没有回答，不过很用力地抱了一会后，她慢慢松开了手。
但她也没有离开，而是在他的怀里蜷缩成一团，靠在他的肩膀上，安静地闭上眼，唇瓣还有满足的笑。
没过一会后呼吸也变得很平缓，显然是，睡着了。
良久之后，室内飘出了一声叹息。
“也只有这个时候，一点也不怕我。”
然后：“给我起来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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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被噩梦惊醒的。
她梦见了自己的漫画里的奶狗主角进化了！进化成恶狼的样子把她扑倒。
她被按在地板上摩擦：“女人，你居然把我的腿画那么短！看见没有，这么修长的大长腿才是我应该有的样子！把我的人设给改了！”
然后梦的后半部分，她被迫拿着个巨大的橡皮擦，在那里艰难地擦着画稿，被暴躁的小奶狗狂训……
苏稚在床头边摸了摸，拿起手机心有余悸地点开自己在平台上连载的漫画。
恩，没事，小奶狗没变身之前还是短脚呜呜叫的小奶狗。
苏稚松了口气，这时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的。
她现在穿的衣服，是可以外出的衣服，并不是她在睡觉时会穿的非常舒适的睡衣。
“我昨天倒头就睡了？”
苏稚瞪着天花板回想了好一会，想不起来，遂放弃了。
她已经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纠结太久的，毕竟她也认识到自己的记忆力真的没那么好，特别在沉迷在一件事的时候，前面一件事很快就会忘记。等到后面不想了，说不定后面又会突然想起来。
起床，洗漱一下，在冰箱里面翻出一点东西来煮早餐，苏稚像往常一样。
直到她在自己的书房桌案上，看见了一本即陌生又熟悉的画本。
本子是纯白里页的，面积不会很大，也不是很厚，可以让她经常塞到自己的包里面，外套口袋里面，随身携带。
这一本是最近刚开不久的，按照以往的经验，就算是画再快，也不过是画了半本。
而现在，这一整本都被画光了，就连原本是画了陆棕弦的那一页，都被她给擦掉了，画上了新的……暴躁弟弟。
随着苏稚不断地翻看，她的手越来越抖……
简直，就像是痴汉的画本一样！而且就这样的画风，完全是她干的！
除了有一页是画的完整的不同角度的傅则，后面的，都是超级清晰的五官特写，嘴唇，眼睛，鼻子……
到最后，连大长腿都不放过，西装裤，休闲裤……给足足画了五张！
好了，她可以破解为什么做的梦，是小白奶狗要追着让她把腿给画长一点了。满脑子都是大长腿的话，会梦到，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吧。
然后最后一张的画侧边，还有写得歪歪斜斜的四个字：暴躁人设。
在字的上面，还有大大的一个叉
苏稚懵了：所以昨晚，到底怎么了？
拿着整本子的罪恶，苏稚思索了好一会，最后——拉开了书桌下的某个抽屉把它放到了所有同类型最下面，然后拿出了全新的一本本子。
应该是深夜做梦的时候画的，只要藏得好，那么就无事发生过。嗯！无事发生！
处理掉了这本意料之外的本子后，苏稚平复心情，开始自己的工作。
画得还算顺利，就是每次在画小奶狗的脚的时候，总要想到昨晚梦到的被奶狗按在地上，被要求画出长脚，这让苏稚有点难以直视奶狗的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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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坐下，就开始投入地画了，苏稚几乎没有再离开位置。还是旁边的手机响了好久，她才勉强回过神来。
苏稚：“正泽？”
苏正泽：“是我，姐。”
他的声音还是有些别扭，苏稚的画笔在旁边的本子上，无意识地划拉着。
苏稚觉得自己应该是有很多话想说的，但到最后只是问：“正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不知道他们两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这么生疏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么生疏了……反倒是经常凶巴巴的傅则，好像都没有这么生疏。
苏正泽那边沉默了一会，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再次开口：“我听说你和男朋友分手了？不对，我想说的是，今天中午我想回家吃饭。”
苏稚抓着笔的手收紧了：“那，那我这就去做饭！”
苏正泽得到了同意，似乎松了口气，语气也开始自然：“不用了姐，你也不看看时间，都快12点了，我会直接打包东西去的。”
苏稚闻言看向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真的，我完全没注意到。”
“正常，你一画画就上头，那等一会见。”
“好。”
大概半小时后，苏正泽手里拎着满满的东西，按响了家里的门铃。
然后再多十分钟后，苏稚和苏正泽面对面地坐着，面前一桌子的菜，苏稚都觉得很熟悉。
昨晚也吃了的，全鱼宴，就是鱼的做法和她昨天做的有所差别。
苏正泽看着姐姐盯着他看，有些脸热地别开了头：“只是刚好有点想吃鱼了，不是光为了你。”
苏稚了然，笑得很开心：“好。”
“吃吧，冬天很冷，很快就凉了。”
苏稚：“好。”其实室内里开了暖气，温度并不低，但苏稚也不戳穿了。
看着苏稚开始吃了，并且是自己夹给自己吃，不会给他的碗里夹，苏正泽原本有些担心的心情，这下子更加放松了。
跟着吃了大半碗，苏正泽状似无意地开口：“姐，你现在看见我，不会下意识的想……照顾了吧？”
今天看见他拿着这么多东西过来，苏稚除了帮他接过了一些袋子，没有做更多的事，一次腰都没有弯下。
在苏正泽看来，他应该算是‘状似无意’，但在苏稚看来，这是冷不丁的一句，非常明显了。
不过苏稚还是道：“不会。”
苏正泽：“这就好！”
苏稚犹豫了一下，直接问道：“弟，你就是因为这个，才那么少回家了吗？”
关于这一件事，几乎是他们家以前的噩梦。
苏正泽原本想否认的，但想了想，最后他还是承认了：“我很怕你还没走出来。”
“我想，其实我应该早就走出来了，你不用太担心。”
提到这个，苏稚以前有意忘记的那段回忆，现在居然想起了。
她发了个抖：“我突然想起最近傅则不让我弯腰的事了……可能他真的是习惯了？”
苏正泽一下子站了起来：“傅哥？他对你做了什么？对你发火了？”
苏稚看着自家高大帅气的弟弟，一副马上就要冲到对面去发火的样子，不知道是实话实说，还是先告诉他，他们两姐弟加起来，可能都打不过傅则的！
还是实话实说吧：“最近有一次，傅则不让我弯腰帮他拍裤脚。”
苏正泽：“姐你确实不用帮任何人拍裤脚！天皇老子来了都不用！”
苏稚：“但那是我踩的脚印，那天在书房转身，不小心踩了他一下。”
苏正泽：“额，那还好，不用太纠结……我还以为傅哥发大脾气了。”
苏稚：“发了。”
苏正泽：？
“在好久以前……”
苏稚回忆起的那些，很久以前的记忆——只要她被傅则瞧见她弯腰了，或者是一些她在做家务的时候，傅则就会出现：
“不准你弯腰！对谁都不准弯腰，听到没有！”
“再让我看见你弯腰，就等着看我怎么把你的腰扳直！”
“看着，你的腰杆要挺得和我的一样直！比我的直！”
苏稚被吼得眼角垂泪，还是直起身跟着挺直了腰。
然后掉了的鞋带，就被傅则给系了回去，被拖走袖子去上学。
……
“这些家务为什么要你干，你不准再做了，再让我看见你擦窗户，我把你都撕了！”
“碍眼死了！滚去做作业，淘什么米你还没锅高，不准煮饭，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