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消息的傅崇光嘴角一抽,立刻吩咐徐德:“召萧瑜、京畿卫统领、京兆尹、大理寺卿汇报进展,再召左右丞相商议恩科会试章程,其余闲杂人等,一律不见。”
徐德低头抖着肩膀忍笑:“是。”
于是,一下课就赶到御书房求见的楚逸只得到一句“陛下政务繁忙无暇分身,二王子殿下请回”的答复。
午后,傅崇光又吩咐:“召兵部尚书,商定裁军一事。”
徐德:“是。”
转身出了御书房,徐德对再次求见的楚逸道:“陛下实在抽不开身,请二王子见谅。”
整个午后,傅崇光:“召户部尚书。”
“召工部尚书。”
“召……”
傍晚,楚逸带着亲手炖的汤再次到御书房外求见,这回却连徐德都没见着。
御书房的宫女道:“陛下日理万机,如今到康慈宫与太后娘娘共叙天伦之乐去了,二王子殿下改日再来吧。”
楚逸倒是有心也去给太后请个安,奈何昨日开始,宫中加强了守卫与巡逻,没有令牌压根无法进入内廷,最后他只能悻悻而归。
连续两日,楚逸三翻四次求见都没能见到傅崇光。
羌牦五王子还未找到,但宫中经历了一番大清洗,留下的宫人侍卫战战兢兢,无人再敢偷奸耍滑。
拔出萝卜带出泥,几个朝臣被查出在宫中安插眼线,傅崇光大发雷霆,从严处置,于是朝臣人人自危,生怕这股风刮到自己身上。
左右丞相及六部尚书则将惹怒陛下的羌牦五王子唾骂了千千万万遍,却不知自己这两天之所以被迫殚精竭虑、过得水深火热,其实还有“痴心妄想”的南昭二王子和煽风点火的乌虞三王子出的一份力。
倒是大理寺卿通过刨根问底,查出了一点令人意外的消息。
“楚、逸!”
听完回禀,傅崇光咬牙切齿,额角青筋凸起,生生捏断了手中的朱笔。
“徐德。”
“奴才在。”
“找个麻袋,朕今夜亲自动手。”
大理寺卿、徐德嘴角一抽:“……”
…………
入夜,澄明宫。
徐来宝和章六备好热水,云知月正要沐浴,窗外突然传来两声“猫头鹰”的啼鸣。
云知月解衣带的动作一顿,将徐来宝和章六打发下去,回到了卧房。
不一会儿房门就开了,熟悉的身影走进来,穿的却不是平日常见的广袖龙袍或常服,而是一身黑色劲装。
云知月微讶:“陛下这是……?”
傅崇光没卖关子:“大理寺卿查到了那天买通宫人替换熏香的人。”
云知月瞪大眼睛:“是谁?”
傅崇光再度咬牙切齿吐出那个名字:“楚逸。”
“楚逸?!他为何——”
说到一半云知月就顿住,想通了“为何”。
“所以那天,楚逸替换了熏香,打算单独谒见陛下,然后——”云知月见傅崇光冷冽如刀的视线扫过来,自觉省略了后面的话。
难怪第二天楚逸就对他冷嘲热讽,并从此怀恨在心,原来是觉得云知月坏了他的精心安排,“抢”了他的好机会。
可云知月心里也有气,要不是楚逸弄出这一出,他和傅崇光清清白白,哪会儿有这么多流言蜚语!
云知月看向黑沉着脸的傅崇光:“陛下打算怎么办?”
“他竟敢觊觎朕!”
云知月:“……”
他为何竟然听出了一丝委屈?
“陛下想将他问罪?”
傅崇光咬牙,眸中怒火生生:“他买通的宫女死了,如今只查到一个小太监,瞧见那天他和那个宫女说话,给了她什么东西,并无确凿的证据。”
只有一个口供不明确的人证,无法将楚逸定罪,更何况对方还是属国王子,傅崇光此时又还不打算动南昭。
想到这儿,云知月扫了傅崇光的一眼,顿时明白了对方穿这身衣服的动机。
他握拳捶了下手心:“外臣去找个麻袋!”
话音刚落,傅崇光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递上一个麻袋。
云知月:“……”
陛下真是思虑周全,面面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