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放开我!这次可不是我手抽筋!哪里学的这些,肯定是被阿团教坏了!”金明微定了定心神,微微用力,挣脱开东临的手,略带恼怒的瞪他。
东临没有纠缠,个头矮下来,露出天真的笑:“姐姐的计划一定能成功,一定能逢凶化吉!姐姐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能和东临回家吃饭了!”
这是金明微熟悉的东临。她不再胡思乱想,和东临说了些安慰的话,却觉得自己越来越困,眼皮子根本控制不了。
“你招呼牢头,自己回男牢罢。”金明微摆手送客,就往柴草堆一躺,顷刻睡了过去。
东临伫立在原地,看着女子的睡颜,灯火在他背后,让他的脸泅在了一片暗影里,褐色的瞳仁更是瞬间,变得幽深如渊。
魏府的迷药还是好用。牢头来通知他回牢时,他提前备的,就怕露馅了,能糊弄过去,当然他自己提前服了解药,是无妨的。
东临蹲下来,伸出指尖,悬在女子睡颜上方两寸处,缓缓勾勒出女子五官,眉,眼,鼻,唇,最后停在脖颈边,眸底荡开近乎疯狂的缱绻。
“真可惜,没法带你走了,明明当年是你先答应我的。”
暗影里,少年一笑,如同鬼魅。
……
宣武二十四年,夏初。
汴都,东市口打起了行刑台,由监御史许器勾结金氏,贩卖良民,中饱私囊一案,当众处斩许器,以平民愤。并,又由许器是京官,处斩事大,朝廷派出了钦差作为监斩官,到场督办行刑。
然,行刑当口,百姓金鸣敲响鸣冤鼓,厉陈此案冤情,乃是郡守路行善诬陷许器并金氏,贩卖良民,中饱私囊的,实则是郡守路行善。
举众哗然。
“荒唐!本官乃是一郡父母官,食朝廷俸禄,岂会为了几个小钱,做出残害子民之举?”路行善先乜了一眼监斩官马喜忠,后者被太阳晒得舒服,微眯了眼,仿佛根本不理会。
路行善才放心的开口,寒声呵斥金鸣:“反观金氏,利用膏药传信,杀郑氏灭口,到畅音阁风波,火烧郊外据点,哪一件事她敢说没做过?无数百姓皆亲眼所见,金氏一案,证据链完整,条条罪行,罄竹难书!你身为金氏之父,自然帮亲不帮理,喊冤也信不得!”
“明明是大人您蓄意引诱,让我儿查探真相,一步步踏入陷阱,最后为你顶锅!你身为郡守,栽赃陷害,把每件事都扣在我儿头上!你利用百姓证词,颠倒黑白,乌纱帽不要了,脸也不要了?!”金鸣怒目如炬,声音比路行善还吼得大。
“草民还有证人在此,大人您自己造的孽,还要帮别人帮您回忆?真是荒唐!”金鸣虽然站在台下,要仰头看路行善,但他轻蔑的眼光却仿佛是俯视着台上的。
“呵,本官行得正坐得端!带证人!”路行善信心十足的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