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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北平接到汤子期的电话后,二话不说就赶来了石景山。
山上开到山下半个多小时过去,梁靳棠的车正好被俞北平拦下。汤子期连忙拉开车门跳下去,还泄愤般踢了车轮胎一脚。
梁靳棠下来,只扫了她一眼干脆无视过去和俞北平握了握手。
俞北平也笑着和他问好。
梁靳棠是中警团的,直属总参指挥以警卫重要领导人为己任,说白了,就是领导的贴身保镖,有时留在京城有时出外勤,跟着领导到地方甚至国外巡视。
这部门跟武警不同属于内卫很受重视在这皇城脚底下是数一数二的俗称“大内高手”。也是这部门神秘外面传得邪乎俞北平却是看过他出手的,一个照面能撂倒十个特警也是少数在外能配有持枪证的部队。
之前两人工作上接洽过一次因西南某第发生地震和泥石流,俞北平奉命指挥架设班修复通讯设备,有领导下来灾区视察,为了保障绝对安全,上面特地派了梁靳棠过去警卫。
就这样,虽然不熟,两人也算有了点交情。
“回来了?”俞北平笑道,“还以为你这趟会出很久。”
梁靳棠低头正了正皮手套,一贯冷淡地回应:“老刘把我调来警卫首长,以后可能常驻这儿。”
他想事情的时候,会习惯性地抿唇着沉默,下巴略扬,有些傲,有些寡情,让人望而却步。
俞北平看人准,虽然只见过两次,知道他没有瞧不起人的意思,对谁都这样,笑了笑也没当回事。
“你和子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刚刚电话里,她可是跟他告了好大一通状。
梁靳棠说:“没什么。”
俞北平看向汤子期,眼神征询。
别看他现在还客客气气的,要是汤子期说梁靳棠欺负他,他保证脸翻得比书还快。可汤子期也知道丢人,不情不愿地摇了摇头,咬着牙:“没、事!”
梁靳棠不想呆了,说:“我还得回去复命,既然你来了,把她看好吧。”
俞北平点头:“谢谢。”
梁靳棠摆摆手,上了车就驾着原路返回。
汤子期余怒未消:“你什么人哪?这么没礼貌。”
俞北平好笑,摸了一下她脑袋:“你不闹腾,人家能治你?”
“你帮他还是帮我啊?”汤子期心里不舒坦。
俞北平笑得更深,食指飞快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你以前也这么张狂吗?”
“我很张狂吗?”她恶形恶状地威胁他,仿佛只要他说个“是”,她就得跟他没完。
俞北平忍俊不禁,只好哄着她:“没,你最知书达理,最可爱最懂事了。”
“假,假死了!”汤子期挥着车钥匙,和他一前一后上了车。上了车她又问他:“上哪儿?”
“回大院。”
“哪个大院?”
“从小住的呗。还有哪个?”
汤子期冷着脸若有所思,没说话。
以前住那儿,是因为父母和睦,现在他们已经离婚了,那个地方等于是她年少记忆里一道难堪的裂痕。
无论是钟美菱母子,还是那些曾经熟悉的人,她都不想见。
遇见,就等于提醒她这个事实。
俞北平难得见她这么安静深沉的模样,心有不忍,犹豫着握住了她的手。
汤子期一怔,迟疑地看向他。
夕阳把他阴影里轮廓勾勒得更加立体,也更加感性,修长的睫毛覆盖下来,使得他的神情那一瞬间好似非常温柔。
她看得有些恍惚。
他把一枚硬币置入她的掌心,帮着她合拢:“你相信命运吗?”
汤子期茫然地看着他:“我不是很明白你的话。”
俞北平的表情看起来蛊惑人心:“投个币,如果是花,咱们就去,如果是1,就不去。”
汤子期还犹豫着。
“你看着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其实不然。你害怕别人因为这个瞧不起你,觉得自己身份低人一等,也怕以前的朋友因此不再跟你来往,所以故作冷漠,不想回去。”
他的目光平静又镇定,可就像一把利刃,冷酷无情地剥开她极力想要掩饰的不堪。
汤子期羞怒交加:“你这个人,真是”
她的目光没有让他败退,反而冲她闲适地笑了一下,挑眉:“我这个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