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湄当然知道这些东西不是林北让丁卯买的,但还是圆着场,“小北,你也真是的!从小就吃我家的饭,现在咋还这么见外了呢!”
而薛予诺则偷偷拽拽他的衣角,喃喃道:“小北哥,你就别......”
李萧儒耸着肩,对张秋湄说道:“我就先回去了。肉记得吃,炖了一下午了。”
说完,他就转身走远了。
等人走了之后,张秋湄才问林北,“小北,你咋回事?三个月没见,咋一回来就问你爸的事情?”
“湄姨,我爸的死可能不对劲。”说着,林北就将手里的资料递给了张秋湄,“这里面恐怕牵涉到天玻二厂的改革等遗留问题。”
张秋湄不是天玻二厂的人,自然也不知道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翻看了几页资料以后,她的脸上同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姨,您原来有听到过什么传闻吗?”林北焦急地问道:“比如我爸,又比如二厂,又或者一个叫周国平的人。”
张秋湄摇着头,遗憾地说着:“我原来只是暖瓶厂的会计,和二厂打交道不多。不过当初你爸走了之后,二厂是准备给一笔安葬费和抚恤金的。不过,又碰上改制,一来二去,这笔钱就没了下文。”
“不是钱的事!”林北愤怒地喊着:“我就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众人一阵沉默,半晌,林北又回过神,愧疚地看向了张秋湄,“姨,对不起。”
“没事,没事。”张秋湄把资料还给了林北,耐心地说着:“小北,你想做,就去做。我没什么本事,但总能管你一口热饭吃!”
“是啊,小北哥。”薛予诺也在一旁却说着:“我们一家人都支持你!”
丁卯拍了拍林北的肩膀,知道他心里不好受,难得开玩笑地说道:“能吃了吗?跑了一天车,肚子都饿了!”
张秋湄面带笑意地说着:“能!马上就煮!”
几人进了屋,张秋湄有条不紊地在灶前张罗着,可她的眼眶又湿润了起来。
她不断回忆起当年的情形,道出了做这顿饭的缘由。
“孩子,当年你父亲走的时候是春天。老林走的前两天来过我家,我做了这碗面给他吃。如今,你在消失三个月后回来了。”
三个晚辈看向了哽咽的张秋湄,一时间竟然感同身受。
“今年后院墙角的那棵香椿长得和当年一样茂盛,只要你好好的,不管赚多赚少,姨这心里就踏实。”
话音刚落,张秋湄就转身,拉起了面条。
锅里那双缓缓搅动的竹筷仿佛在画着人生的圆圈,无论从哪里开始,又或是要去哪里,最后都会回到原点,如此往复而已。
林北心里五味俱全,桌下的手攥得更紧了,眼神也越发坚定,好像明白了张秋湄的意思。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像墙角的那颗香椿一样,强壮自己的根须,才能真正扎根于这片沃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