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卯的手里还拿着剥了半个的橙子,见林北焦急如焚的模样,赶紧说道:“慧姨这一两个月睡得不踏实,多半是宁宁带着去找医生了。”
末了,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铁瓷也不免对林北前三个月的突然消失嘟囔几句,“三个月不见人影,连个电话也没有,现在倒好,一回来知道找妈了。”
说完,丁卯又坐在了沙发上,继续剥着未剥完的橙子。
吱呀。
房门这时开了。
一声稚嫩而欣喜的呼喊声终于让林北悬着的心放下了。
“小北哥!”
眼前的女孩名叫温宁宁,十八九岁左右的年纪。
额头前的空气刘海下有着一双晶亮的美眸,蓬松顺直的两缕头发来修饰略微带肉的鹅蛋脸,用粉红色皮筋扎成可爱的丸子头,正随着再次见到林北的激动而跳动着。
在她与林北的顾盼流转间,羞涩里又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温柔。
“妈。”
林北怔怔地站在原地,心有愧疚地看着温宁宁身边的王慧芝。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再次相见,他发现母亲的背比原来驼得更厉害了,而五十多岁的她已经是银丝满头,看上去足有六十五岁左右。
“慧姨,来吃橙子。”丁卯将剥好的橙子分成了两半,递了一半给温宁宁,“宁宁,你也吃。”
温宁宁看着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林北,眼里尽是兴奋与好奇。
也顾不上最喜欢的水果了,便连珠炮似地问着:“小北哥,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啊?可把我...我和丁卯哥急坏了!”
王慧芝此刻也疑惑地盯着身边莫名眼熟的陌生人。
半晌,她突然开口,撇开温宁宁搀扶的手,神色变得严肃,焦急地说着:“警察同志,我有事情要跟你反应。”
没等林北问什么事,母亲就抓住了他的手,一个劲儿地往屋里走。
林北经历过许多这样的闹剧,当过医生、卖菜的、清洁工、养老院工作人员等等。
每一次他都竭力配合王慧芝的行为,在他看来,只要能让母亲顺心,自己的职业并不重要。
只不过,他这一次发现母亲的手更枯干了。
而上一次,母子俩像这样手牵手,还要追溯到林北五六岁的时候了。
她把林北拉到自己的房间里,从床头柜中拿出了一个快掉漆的曲奇饼干铁盒,颤颤巍巍地打开。
林北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盒子,问:“这是什么啊?”
“警察同志,我昨天收到了一封信。”王慧芝焦急万分地说着,一边从铁盒里拿出了一封早已发黄的信件,双手递给了林北,“可写信的人完全是在耍流氓,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林北疑惑地接过了信件,可是才半秒钟,信封上的名字又让他笑了起来。
原来这是父亲林端明写的,虽然没有看内容,光从王慧芝的话里就可以猜出,这应该是两人当年的一封告白信。
“我能看看吗?”林北好奇地问着。
王慧芝连连点头,眼角甚至露出了一抹少女的羞涩,说:“警察同志,你可一定要把他给抓住!上面有他的姓名、座机和工作单位呢!”
林北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尘封多年的信纸,从那反复而又深沉的折痕看,这封信已被王慧芝翻遍了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