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换上了男人喜欢的白毛衫棕长裤,毛茸茸的线衣衬得他像个刚毕业的学生。
股.间男人的东西被留下,宗楚抱着人检查了下,满意的吻了下他唇瓣:“乖。”
沈余顺服靠在他肩头,睫毛轻颤。
“五爷,车备好了。”卫臣冷静的声音在耳侧响起,自发无视刚刚发生的一幕。
“走吧。”
宗楚抱着人上车,把人揽在怀里,时不时摸下后背,吻吻鼻尖,好像刚才能把人真心劈成俩半的话没说过一样。
沈余娇气,最初一天做上两次第二天就起不来床,后边肿的像遭到了什么虐待一样。
他硬气,愣是一句话也不说,直到有一次在后车座直接晕了过去,后来在床上躺了五天,人瘦了五斤,生气好像也被抽没了。
那会儿人清瘦的躺在床上,和个纸片也差不多。宗楚说不清楚什么滋味,暴怒有,又真怕发了火这小东西一个心气不顺憋着再给自己憋过去。
宗楚那股邪火硬生生在沈余面前给憋住了。从那儿起他也想开了,觉得沈余一个小孩,还是自己‘费心力’夺来的,多少哄着点,从那以后最多是嘴上狠一点,真把人做到下不来床的时候却几乎没有。
今天真的是气狠了才过了度,沈余明明知道他忌讳什么,为了宗酶那个丫头竟然还真敢在他面前提,再他妈过两年是不是连他这个正主都得排到宗酶后边?
宗楚表情仍旧不好看,不过气到底是顺了。
沈余安静下来的时候,宗楚觉得再没有什么人能这么和他心意。
他抚摸着沈余颈侧,很轻易的松口:“明儿养好了就回片场吧。”
怀里人颤了颤,轻轻‘嗯’了声,然后说了句“谢谢五爷。”
看也没看他一眼。
宗楚乐了,这小家伙是和他闹别扭呢。
他靠回车座后背上,语气随意的说:“过个月老太太生日,你看着准备个东西。”
沈余猛地抬眼看他。
宗楚看他这要说道的表情脾气就往头上冲,他按着额角,这时候不想再动沈余,冷嗤着威胁:“别掉了我的面子。”
沈余张了张口,“可老夫人---”
不会想要他的礼物,也不会认他的东西。
宗楚让他送礼,打的只能是他宗楚的名头,他有什么身份打着宗楚的名义去给老夫人送贺礼?
沈余咬着嘴,他不会自不量力的认为宗楚会娶他一个卖.身的‘玩物’,但又控制不住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期待。
万一呢?
他想,毕竟宗楚对他,似乎也有几分情分。
男人抬起他下巴,眸光很深,“老夫人怎么想,是她的事。”
“沈余,你是我的人,之后---也是我宗楚的人。”
沈余看着他,快速跳动的心脏却瞬间冷却下来。
之后,
什么之后?
结婚之后吗?
宗楚挑眉看着神色微滞的青年,拍了拍他脸颊:“怕什么?没人能给你脸色看。”
沈余被他扣回怀里,身体紧挨着男人结实的胸膛,雀跃的心跳却逐渐失去跳动的动力,直到趋于死水一样的平稳。
沈余扣着男人的衣领,靠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无神看着窗外飞快划过的高楼大厦。
刚刚的话还不够让他认清现实吗?
宗楚从没过了这条线,他只是个“玩物”而已,是他总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抱着那一点几乎毫不可能的希望。
他其实没想过自己会在宗楚身边一辈子。
宗楚身份太高,他够不到,更没痴傻的认为对方会因为他改变已经规划好的人生路线。
夏实然是宗楚内定的未婚妻,他身份干净,就连关系网全都是紧靠着宗楚而生,仿佛一只依附宗楚而生的菟丝花,是夏家从小为宗家未来掌权人培养的完美爱人。
没人怀疑宗楚是满意夏实然的,他对他从来没有过重话,估计也不会舍得像对自己这么对他。
或许宗楚这么说,只是因为‘用’他用惯了?
沈余静静想着。
宗楚这种人,身边不会只有一个人,他能说出结婚之后还让他在身边这种话,沈余也只是惊奇了一秒钟。
但是他不是这些大人物身边知趣的情人,他有自己最低的底线,要是宗楚结了婚……他是绝对要离开的,哪怕这听起来好像很可笑。
不过宗楚当下虽然是这么说的,等夏实然提到,或许他就会让自己滚蛋也不一定呢?根本不需要他不自量力的开口主动离开。
沈余垂着视线,不自觉的攥紧了手指,出神的思索着之后的事情。
他的钱足够沈光的医药费,也够他妈后半辈子挥霍,宋河说他的病情在逐渐趋于稳定,或许等离开宗楚就会完全控制住。
等离开宗楚……
等离开宗楚,这一切都只会更好,更好。
至于宗楚的话,他只把这当成男人事后脑子不清醒的温存。
“还有段路,困了没?先睡会儿,嗯?”
男人忽然遮住他的眼睛,唇瓣亲昵抵着他的额头低声说道。
沈余眨了眨眼,轻轻“嗯”了声,缓缓闭上眼睛,能感觉到男人大掌在他头上轻抚的触感,仿佛带着无限宠溺。
他忍不住不明显的,悄悄抱紧了男人。
沈余自以为小心的动作显然取悦了男人,宗楚低笑出声,搂着怀里撒娇的小孩儿从白皙的额头吻到鼻尖,“安生点。”
沈余把脸埋在他胸膛,闷闷‘嗯’了声,心脏却一抽一抽的疼。
四年。
他和宗楚之间的牵扯,现在想想也够离奇。
宗楚是不记得的,实际上他们俩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四年前,而是六年前。
那会儿沈余刚16岁,沈光光还没查出来绝症,他也没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把自己送上宗楚的床。
那天沈余刚从他妈的小房子回来,那几天正赶上高一学期末,考进班级前三就能拿到500块钱的奖学金,他咬牙推了兼职的工作,吃了一周馒头省下了二十块钱的生活费,明美冉嫌少,大骂着钱是不是都被那小贱蹄子的儿子给哄走了,刚做好的指甲在他脸上又掐又挠,掐敌人一样拧出了两道血痕,掐完了又抱着他嘶声力竭的哭。
沈余已经习惯疼了,他抱着母亲直到她平静下来,然后下楼,锁门,带着脸上的两道伤痕,无所谓的一条路抹黑往他爸家走,最后停在门口。
隔着一道墙的距离,他听见房子里他爸和后妈在欢呼庆祝沈光光的生日。
沈余没进去,他缓缓松开了握着门把手的手。
少年沉默着随便找了条路走,他觉得自己早都已经习惯了,却没忍住啪嗒啪嗒的眼泪,像八年前的那个只能无助的看着自己的世界崩塌的小孩儿一样。
他在这个狼狈不堪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宗楚,准确来说,应该是24岁的宗楚。
那会儿男人还不是北城大名鼎鼎的宗五爷,刚从军队出来的青年虎背熊腰,一拳一拳砸在胖乎乎的男人身上,拳拳到肉,胖男人被打得喷出一口血沫,骂人的力气都没了,鬼哭狼嚎的叫唤,他身边站着个披头散发、脸肿得老高的女人,捂着嘴在一边哭着尖叫。
声音窜透了沈余的耳膜,少年呆住了,连眼泪划过伤口的刺疼都没来及管。
他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甚至怀疑胖男人会不会被那名青年打死,一时间犹疑是不是该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