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指望着两闺女养家了?还要供儿子?冰兰点点头,九二年物价还算可以,以后通货膨胀怕是越来越厉害。如果真的就何文秀要的那几个钱,她能办到,就怕以后物价涨了她也涨。
她不知道这里的各家规矩,知道这里的风俗,如果家家都这样,她只能入乡随俗。作为姐姐帮弟弟也不是不行。等看到那个弟弟再说,是那么回事帮无所谓。如果不是那块料,她不想把自己的钱打水漂。
这样坦诚面向闺女要钱的妈,她有些不适应,中国人不是讲究含蓄吗?如果不这样,以后要见机行事了。她不会让她妈主导了自己的生活。
董宝成回来了,何文秀把带回来的褥子拆洗重新做了。这是要她带着上班吧!随后在柜子里翻了翻,找了一条半新不旧的薄棉被:“先用着,等天冷了再给你做新的”
上班好像说带着简单行李和户口就行。冰兰在工厂呆过,根据通知书准备东西,基本上还是把上学的东西带上。何文秀没花一分钱。
晚上董凤武回来,中考在六月底进行,眼看时间就到,学校也是加班加点的让学生们多多复习。董凤武长得像何文秀,身高快一米七了,带着学生特有的气质,偏瘦,看着倒是实诚的人。
对冰兰说不是亲热也不冷淡。冰兰问了几句复习情况,吃完饭,董凤武便回自己房间复习。董宝成去猪圈烧上草给猪驱蚊子。顺带着把院子的蚊子也驱散。外面蛐蛐鸣叫,夜色如水。冰兰自己住厢房,看夫妻俩进屋后,她走出院子,街道上有几堆乘凉聊天的人。远处有小孩的嬉闹。
繁星点点,月光把大地上的东西照得分外清晰。晚上家里就是玉米粥熬菜,没什么油水,给董凤武单独炒了一盘鸡蛋。家里日子过得真的不好,但庄户人家就这样,一年的收入就那几个钱。
年轻点的出去打工,但大多数还是舍不得离开家。不做生意来钱很困难,这对父母好像都不是做生意的料。深深做了几个呼吸,冰兰决定把功夫练起来。虽然骨骼已经成型,小有所成是没问题的。
这据身体因常年做着腰部已经僵硬,腿脚的筋拉着让冰兰很痛苦。但这个过程必须承受,不然以后更不好拉。冰兰额头冒汗,身上不住颤抖。为了自己以后的路也要坚持。一直到夜深人静,她才从树林
中出来。
汗水湿透了衣衫,被夜风一吹打了一个哆嗦。不知道几点,估计已经半夜,只能加快脚步往前走。
“谁在那儿?”一道男声传来。
冰兰条件反射般警觉起来,都这个时间了怎么还有男人过来?她屏住呼吸站在原地等着对方出现。路的另一头走来一个高大身影,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身形却是看得清。
冰兰感觉对方不像是坏人,对方也看到了她。一个身材单薄的女子,扎着一条马尾辫。夜风吹着头发,人就那么静静站在那儿。看不出一点害怕和怯懦。
“深更半夜出来干什么?”顾凯问道。
顾凯被噎了一下,可不自己能出来为什么别人就不能出来?“还不快回去!你没看天眼看就要下雨了!”
冰兰一看,果然西北方向有闪电划过。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风吹着树叶和庄稼沙沙作响。起风了,冰兰不敢耽搁,与男子错过身快速跑回家。
顾凯也跑起来,他们部队在附近的一个小型机场执行任务。想着离姥爷家近,过来看看。本想住上一晚,却看要变天。万一部队有什么变化,他不敢耽搁。只得快速往机场赶,没想到半路遇到一个小姑娘。
大半夜一个人在林子里,胆子真大!顾凯在脑袋一闪后,加快了脚步。
董凤武的中考结束,但也意味着高考的来临。冰兰抽控去看了看大姐海蓝,海蓝在乡里小学教课,但只是一名代课老师。
小外甥宋一晨刚刚一周多,由婆婆在家带着。大姐夫在一个小厂子上班。冰兰从自己戒指里找了两盒饼干带给小外甥,她倒是想拿出更多,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也许上班后就好说了。
海蓝看到妹妹还是很开心的,“说上班就上班了,以后自己安个心眼,别什么都跟家里说。爸妈还是更看重凤武的,别像我,结婚了手里一分钱都没有,手里有几块钱回家还要买点东西。”海蓝说的带着一点怨气。
“大姐想办法转成正式老师吧,代课老师万一取消了怎么办?你想种地都没有地种,到时候让劳动局安排一个小厂子,忙一年也剩不下几个钱”冰兰想起以后教育部的改革,代课老师将取缔,很多教了半辈子的人不得不离开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