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赶来的一众仆人,破门而入。
当看清自家少爷模样时,纷纷愣在原地,一时不知是进是退。
只见,严禄芝光着身子,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地冲出来,扑在桌子上,又用双手撑在桌缘上。
他喘息剧烈,胸膛起起伏伏,一双眼泛起吓人的血丝,声嘶力竭地怒吼:“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给我找大夫!”
“把最好最厉害的大夫全给我抓过来!”
男人额头青筋浮起,原本白白净净的皮肤上,染上一层层红癣。
他的视线扫过自己的胸前,越看越气愤,挥起双手将桌子上的残羹剩饭扫落在地,眼底渗出阴狠:“还有!”
“把杨银山给我找过来!”
“快滚!”
“不然我把你们都杀了——”
话音落下,一众手下立刻行动起来。
只留下几个,战战兢兢地服侍严禄芝。
其中一个指着床上的女人,问:“公子,她如何处置?”
此时严禄芝已经穿好衣服,头发披散着,满脸的浑浑噩噩,当抬眸看向女人,忽而勾唇冷哼一声。
仅仅这一声,那女人浑身上下的血液凝固,手脚瞬间冰凉。
她泪流满脸,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流露出惊慌和害怕,双膝跪在地上,爬到严禄芝的脚边,哀求道:“公子……奴婢错了!”
“奴婢刚刚只是太害怕了,现在……一点都不怕了,公子,饶了我吧,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服侍公子的……”
女人将额头用力磕在地面上,眼泪如被扯断的珠帘,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严禄芝俯下身,伸出手指,勾住她的下巴,态度强势地让女人仰起头。
他整个人透着阴沉,目光闪烁,渐渐地,唇边露出一抹浅笑。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是美的。
就在女人以为能侥幸活下来时,只听眼前的严禄芝阴恻恻地开口:“你若是有那贱人的半点美貌,我都会留你一条贱命!可惜了……”
言罢,男人用力甩开她的下巴,厌烦地挥挥手,极其无情道:“丢下去吧!”
站在一旁待命的仆人,立刻上前,动作粗鲁地捂住女人的嘴巴,扯着她的手臂拖走。
女人不停地摇头抗拒,呜呜呜声从大手的缝隙中溢出,一双蓄满泪水的眼睛充斥着绝望。
丢……
她知道……
丢下去是丢在何处!
传闻严公子养了一批恶犬,关在地下的深牢中,从关进牢里的那一刻,便不再喂养。
一段时间后,那些恶犬便会自相残杀,能从中活下来的,便是最凶狠的犬,若是有人犯了事,就会把那人活着扔下地牢中……
不要!
她不要!
她不要……
可无论她怎样挣扎,最终还是被仆人拖出去解决。
—
半刻钟后,县里的吴大夫,最先被抓来。
六十多岁的年纪,还是第一次来青楼这种地方,一路上被人拎着衣领来到三楼。
推开雅间的门,抬脚把吴大夫踹进去。
吴大夫全身都是老骨头了,怀里抱着药箱子,踉踉跄跄地进了内间,险些摔倒。
等到抬眸,看向坐在床边的严禄芝时,明显怔愣了下。
这是……
严禄芝光着膀子,眼眸半眯,厉声吼道:“还站在那作何?快给本公子看诊!”
“好好好!”
吴大收起心底的害怕,放下药箱走过去,眯起眼,仔细查看他身上的红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