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东城墙闯军大举进攻，已有先登士攀上城墙，请求调度兵马支援！”

“报！南城墙金汁没有准备，请求即刻派人搬运！”

“报！东城墙缺少箭支，最多再有两炷香的时间就用光了，请求立即补充！”

......

尽管事前军官们在城防安排上，都说的都相当肯定，规划也都清清楚楚，但是一旦真正遇敌，物资配给不匀，人员流动不畅等等问题立刻暴露无遗。

这些小问题如果出现在平时，最多也就是耽误一点时间，但是密集地出现在战场上，那便是城防呆滞！

“速速调度！速速调度！”

一声声通报声中，崇祯一张脸急得通红。

他完全没想过，与闯贼刚刚接触，居然就爆出了这么多问题，明明按照之前的安排，这些问题绝大多数都不应该存在！

一边急促处理着调度物资、援兵的事务，崇祯的心中对城里的守将升起了浓浓的杀意，一时之间，甚至超过对闯贼的杀意。

要知道，战前城防的每一方面，都是经过军议，分析妥当，并且每个方面都有相关军将负责的。

理论上来说，除了支援速度之外，城防本身该没有问题才对。

毕竟，城防物资每个城墙都留有一定储备，支援部队安排在就近处等等基础常识性的东西，会议上不可能错漏，全都是安排好了的。

但是从现在处处有遗漏，处处出问题的情况来看，大敌当前，由他崇祯皇帝安排下去的任务，那些军将居然也偷奸耍滑，大打折扣！

‘该死！这群兵蠹都该去死！’

闯贼的攻势一波一波有节奏地冲击着。

滚木礌石、金汁（烧开的粪汁）热油，交替往城墙下落，惨叫声从云梯绳索间哀嚎不停。

但是到底物资运输不畅，外加守城的明军配合度等等各方面都有些问题，在闯军悍不畏死的前锋冲击之下，总还是有不少勇士能够登上城墙。

于是，城楼城墙之中，不是刀光剑雨，便是箭矢如虹。

虽然上来一个闯贼，明军便会几人围攻，数秒间推下或者杀死，但是蚁附攻城之下，往上攀爬的闯贼太多了，杀掉一批，就会再冲上来一批。

虽然远远达不到攻破城池的程度，但是相当胶着，一旦城墙上的明军突然没有支援，或者物资耗尽，城墙顷刻之间就会变成双方的绞肉机。

形势焦灼，一下子就是半个时辰的僵持。

昌平这边已经渐渐理顺了守城的运转，这是闯军后方突然鸣金。

蚁附攻城的闯军撤退，传令兵立刻把这则战报汇报到了军帐内。

“闯贼这是试探完了，暂时退下？”

崇祯调度半天，尽管尚处于春冬之交，仍然热出了一身的汗。

听说闯军退了，整个人眼神一亮，回望众部将，期盼发问。

“回禀陛下，应当是暂时退了，毕竟当下双方僵持，梅朵一刻，便会有大批闯贼身死，蚁附攻城若不能速胜，就是拿人命填！”

不止崇祯松了口气，身边一直听着战报的其他守将也都是大大松了口气。

守住了就好，守住了就好啊。

城外有多少闯军他们可都是亲眼看见了的，这要是让闯军一下子打破城门，冲杀进来，怕不是他们还没来得及投降就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