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兵的第四个月,流指挥了耒所在的哨队进行列阵对战,耒和其他兵卒都很喜欢接受流的指挥,那意味着今晚的肉食加倍。“原来陶烧的好的人,打仗是那么强的么?我的儿子以后也要去学烧陶。”耒心里想到。
崇国的兵卒用的不是矛,而是戈,他们的戈杆和我们的差不多长,但崇国兵卒用双手高高举起戈,再把戈向前向下用力挥动,对中军的最前排的哨队进行啄击。我们用的是矛,要把矛尾夹在腋下,先把长矛往后收,才能向前进行刺击。
崇国兵卒的戈重重的砸了下来,戈援或刺向头盔,或勾住肩颈。不过开战前,流把平时对练用的“护具”都配给了左中右三军前面四排的排头兵,那个护具,我用能刺入树干大半矛尖长的力气都捅不穿,啄击能顶什么用?果然,除了部分人被勾到被后排的兵士迅速拉回本阵,哨长还稳稳的站在最前。
中军排头兵们迅速突进,双手举着长矛,机械式的收回突刺,收回突刺,崇国中军的前锋瞬间倒下了一大片。哨长身边的掌棋官挥动祺令,“中军换雁形阵”,“左军右军向中军军靠拢,防止敌军左右夹击中军。”各军各哨各队棋手迅速向下传递号令。
耒传递完军令,开始卸下身后投斧,掌棋使有一个好处,就是安全,但也有不好的地方,没办法到阵前杀敌。耒想起小时候用石头驱赶猿猴,于是找部落的斥候学了投斧。“等敌人的阵型溃散,一砸一个死!”耒试着挥了挥手里的投斧,寻找着手感。
崇国中军的阵型很厚,瞧着有我方中军人数的两倍,虽然前排留下的大量尸首,但是崇国中军军后队未乱,正缓缓后撤。崇国的左军右军也来解围,开始和我军接战。耒也曾受过流的指教,能看出战场上的大致战况。“看来投斧用不上了啊!”耒心里有些小遗憾。
羽部落三军大概前行了五百步,眼看就要击溃崇国中军,这时后方突然传来大锣的哐哐声,而且频次越来越快。
中军掌棋使听到后,迅速打出棋语,“中军止步,后队开始后撤,左军右军前锋与中军前锋并派,结成厚土阵型防御。两侧结成环形防御阵型,三军后队一齐缓缓后退。”
“发生什么事了?”耒看到命令虽然有点蒙,还是把命令传达给队长,队长指挥部队变阵。
第五队的位置居中,刚好不尴不尬的,可以向前防御,也可以向后后撤,队长选择了前队结成厚阵,等后队调整好后,再做撤离。
崇国的中军部队见到羽部落中军脱离了接触,开始结阵后撤,也后撤了五十步,然后分两队分别向崇国左军右军靠拢。
耒已经能看到了远处扬起的烟尘,听到远远传来的隆隆车轮声。“是崇国的兵车!速度极快,根本无法抵挡。”
在鸣金退兵的时候,羽部落的弓手和武士也迅速冲出了部落寨门,与羽部落三军快速回合,此刻已在三军第五队后拉满弓弦。
崇国兵车没有因为羽部落前队结阵而减慢速度,历来的经验告诉他们,平原上根本没有能够抵挡战车的兵卒。
崇国兵车在驶过一块小凹地后,进入了耒的视野之中,崇国兵车的速度还在加快。
“一百步,九十步,八十步,七十步,六十步,放!急速射,射完第一只箭囊。”耒远远听到了身后传来彪的命令声,转瞬间,羽部落阵中射出了密集的箭雨,笼罩了阵前五十步到七十步之间的地块。
崇国兵车分作了三行,前后形成了锥形阵型,此时最前面的两辆兵车距离羽部落前军四十步,根本无法停下来,拉车的马直接撞向了羽部落密密麻麻的锋利长矛之上,顿时不活。
羽部落的长矛杆预先做了设计,可以抵在一块类似门栓的木块之上,压在地上挖出的小洞之中,由长矛手调整好角度,抵挡车兵的冲击。
中间的三辆兵车刚好驶入阵前六十步,直接被突入起来的箭雨一起钉在地上,车昂马翻。
最后方的五辆兵车还在一百步左右,兵车驭手见此情况,急忙来住战马辔头,调转方向,驶离羽部落弓箭打击范围。
待彪用硬弓对把翻车的崇国车兵一一补箭之后,羽部落前军后转,把被战马冲撞的造成的伤员带上迅速回营。
耒第一次见到兵车战马高速冲锋,魂都要惊掉,两腿控制不住地颤抖,脑中开始浮现自己的各种记忆,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等到回到营中,才发现自己吓尿了裤子,耒左右看看,和他一般惊魂未定的人大有人在,登时心下释怀。“横竖不是光我一个人怕死。”
“烧陶的好厉害啊,这就是传说中的用兵入神么?!”耒回想了今天第一次对战的全过程,感叹道。
“我儿只怕把山都挖空了去做陶,也学不会打这种神仙仗,还是跟我学种地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