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江山是在朕的手上葬送的么?”朱翊钧身披锦被,躺在寝宫御塌之上,过了一夜,仍无法接受这骇人的讯息。
此时天色已大亮,朱翊钧这个皇帝,从五岁开始,无论风雨,每日五更时分,给父皇母妃请安后,就开始读书。
睡觉睡到自然醒,这件全天下孩子都决觉得寻常不过的事情,朱翊钧倒还是头一回体验过。
朱翊钧回想起昨晚在神秘系统中所体验的一生,就头疼的厉害,眼泪更是不要钱地流出来。
“皇爷,您起了么?刘师傅在文华殿候着一个时辰了。”随行太监张京隔着床帷悄声细问。
“朕,朕今日觉得,头有点晕,浑身上下没有力气。许是昨日太庙感染了风寒,着人和刘师傅说一声,让他先出宫吧。”朱翊钧睁眼,呆呆望着穿过窗缝直射到寝宫地面的阳光,话音有些有气无力。
皇帝感染了风寒,在这紫禁城中可是大事。
慈宁宫中,太后李氏正在用早膳,眼角瞥见乾清宫太监主管王德叫住自己贴身侍女在一旁耳语,侍女神色略显慌张。
“哀家用好了,撤膳吧。发生了何事,直接跟哀家禀报吧。”太后吐出了膳后漱口的茶水,吩咐道。
“奴才该死,扰了太后用膳。回太后,万岁爷今早身体不适,说是是昨日太庙祭祖时受了风寒。”乾清宫的太监总管王德回道。
“我皇儿自幼勤学苦读,风雨不改,从不懈怠,快传召太医进宫给皇帝把脉诊治,你差人去乾清宫候着,待太医开了药,速速回报哀家。”
差不多的场景也出现在内阁,司礼监,以及京中各处高门大户的府邸中。
“朕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不能费心思量,一思量就头疼,太医给朕开几副安神的汤药就行。”朱翊钧待太医诊脉完成,仍趟回在御榻之上。
“臣观皇上气色尚可,脉象只是有些风寒之象,没有大碍,应该是思虑过多,悲喜过甚导致的,只需安心静养即可。”
今日当值的两位太医会诊后开好药方,自有宫内小太监拿药单去御药房照方取药不提。
未时,朱翊钧躺了一早上,终于从得知自己是亡国之君,死后还被人刨坟掘墓的巨大打击中恢复过来。
起身自行披上锦袍,命张京研好墨,提笔在一封空白折子上写下甲申两字,开始思考对策。
今年是乙亥年,九年后万历十二年是甲申,在那系统体验程序中,朕看自己做了几十年年皇帝,比太祖皇帝世宗皇帝在位的时间都久。所以,不可能是朕在位的时候,大明就亡国了的。
所以大明不会灭亡那么快。六十甲子一轮回,那就是在六十九年之后的甲申年了。
这样说来我大明国祚只有六十九年了么?
太祖爷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再造神州,成祖爷南征北伐、杨威四海、天下宾服。列祖列宗的江上交到朕的手里,就在朕的儿孙手上葬送掉了?
灭亡我大明的会是何人,是草原上的蒙古人占了京师,还是权臣功高盖主篡了位,还是边疆造反引外敌入侵,亦或是流贼作乱,群雄并起,竟不能浇灭,让反贼占了京师?
朕的子孙何其无能,竟不能匡扶社稷?英宗皇帝土木堡之变,?师五十万,英宗北狩,瓦剌部都都打到京城脚下。世宗皇帝倭寇猖獗,东南各省糜烂,北虏鞑靼部又开始寇边。这两朝时,天下的形势如此危急,也没能动摇我大明根基究竟,是何人乱我大明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