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阮清念抬着纤细的腕子,在面颊上蹭了一下,她依旧很不自然,却因为情动的缘故变得鲜活了起来。
“现场保持安静,所有工作人员就位!”负责人坐在摄影机后,用手指比划着,三、二、一、摄影机上的红灯闪烁了起来。
“很荣幸,我们今天请到了斯意建设的亓总和她的妻子,亓总,阮小姐,非常感谢你们能够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接受我的采访。”女记者善意地点了点头。
亓慕和阮清念同样回以礼节,摄像机后的负责人提示亓慕,亓慕心领神会,将双手交叉放在了身前。
“大家好,我是亓慕,很抱歉这段时间让大家担心了。”亓慕对着镜头鞠躬,“目前,我正在接受康复治疗中,这段时间因为我的缘故,让大家看到了一些不好的谣言,未能及时辟谣,对此,我负有责任,也对大家感到很抱歉。”
“亓总,想必您这段时间已经听说您哥哥接受采访的消息了,那么请问,采访的内容是否属实呢?”记者提出了疑惑。
“不属实。”
亓慕的回答没有半分犹豫,她转头,目光一沉,顺势将阮清念的手握在了掌中,“这段时间,多亏了我妻子的照料,我才能这么快从打击中走出来,至于当下公司内部决策的内容,也完全是在我本人的授意下完成,所以廖东在采访中表达的观点纯属造谣。”
“可是这样做的目的呢?”
“目的大家可以自行判断。”说着亓慕望向谢维示意,谢维手端平板,站在镜头前,展示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廖东翻箱倒柜找到了藏在衣帽间暗板之后的保险柜,他尝试性地解锁了一阵,却突然暴跳如雷,狠狠冲着保险柜踹了两脚,就在这时,他像是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离开了衣帽间去查看,另一个监视器的画面里,阮清念回到了别墅,也恰巧撞在了廖东的枪口上。
“这段视频是被我家的防盗监视器记录下来的,因为有人擅自用错误的密码启动了保险柜,所以才记录下了这个片段。”亓慕解释着,她身旁的阮清念先是茫然,当她看到自己被打的画面时,面上难堪,不禁又痛苦地垂下了视线。
“请问,视频里被打伤的人是阮小姐吗?”女记者的提问尖锐。
“是。”亓慕的手握紧了阮清念的指尖,“这对我妻子来说是一场无妄之灾,廖东借由我亲人之名,闯进我家里窃我的保险柜,打我的妻子,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这么做都是可耻的。”
“那……您知道廖先生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吗?”
“斯意的公章。”亓慕从身侧拿起了一份文件,朝着谢维递了过去,“由于我出事时陷入了昏迷,这导致我的家人有点急不可待了。”
谢维接过文件,在镜头前展示着,那是一封来自法院的传票。
“在我尚处于昏迷中时,我的家人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对我的妻子提起了诉讼,他们要求我妻子放弃继承权,但是在我看来,这一切都很荒谬。”
亓慕目光幽邃地看了阮清念一眼,她知道阮清念很受伤,这样的斗争,无疑是将阮清念一直都在掩藏的伤口血淋淋地展示在大众面前,可如果她不这样做,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对她的妻子进行肆无忌惮的攻击。
亓慕的目光看向记者,“斯意是我和清念结婚以来,共同创造出来的公司,在我看来,我的妻子完全有资格继承公司,而不是被扫地出门。”
亓慕的语调骤转,声线变得阴沉压抑,“廖东的谎言已经对我公司的利益造成了严重损害,在我入院期间,他多次威胁我的妻子,甚至不惜使用暴力,这种行为,一再触及到我的底线,就算他是我的家人,也绝对不可原谅。”
“会进一步采取行动吗?”记者追问。
“因为是家人!”阮清念的突然开口,打断了亓慕的发言。
摄影机后,众人都在翻看着演讲稿上的流程,阮清念出乎预料的行为,同样也惹得亓慕侧目。
“因为是一家人,我不希望亓慕因为我的缘故而走到那样难堪的地步,所以,之前的事情,不会有人再追究,希望大家还是能够像从前那样融洽地相处。”
阮清念拘谨地握着亓慕的手,她太知道被家人抛弃的感受了,不想亓慕也像她一样,不管怎么说,确实是廖家人在亓慕危难的时候施以了援手,所以大家不该闹到不可收拾的那一步。
女记者有些沉不住气,她看向身旁,见负责人示意她继续下去,女记者只好将目光投向了亓慕。
镜头前的亓慕陷入了沉默,连谢维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因为这场采访设计的初衷并非是为了平息争议,公司和生意场上,斯意早已陷入血雨腥风,被打得连连败退,所以原本接受采访的目的是希望以此来收割掉廖东,却不想计划之内,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注视向了亓慕,因为这一刻,也只有亓慕才能真正把控住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