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飞廉眯着眼,见她迟疑片刻,似是没有反应过来,又仿佛吓呆了。
直到他将飞剑收回,她这才捂着脸,满面惊惶,害怕极了地尖叫一声,向后倒去。
任飞廉眉目一厉,冷眼瞧着岑妙妙在地上摔了个屁墩。
他的视线一直定格在另一边,这个新弟子带来的傀儡人依旧手执扫帚站在原地,被遮盖大半面容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起伏,连手上姿势也未变分毫。
事实上,自任飞廉踏进时晴院起,便对管由口中岑妙妙的傀儡人留了个心眼。
他十分在意前一夜在清寂峰留下的剑气。
岑妙妙尚未筑基,断然不会有一剑斩破徽衡道君留下禁制的本事。
昨夜里,在任飞廉察觉到禁制被破时赶到丹彤洞府,丹彤和另一人早已消失。
这傀儡显见不是凡物,任飞廉却没在他身上察觉到半分灵力流转。
故而有方才一试。
可主人面临生命危险,这傀儡依旧不动如山,分明是灵智未开的低阶机关制作,只是看上去与真人无异,格外精巧罢了。
或许是他想多了。
任飞廉敛住目光,将飞剑收回袖里,走到岑妙妙面前,抬手递出两瓶丹药。
“一时失手,这两瓶固元丹权当赔罪,望岑师妹见谅。”
岑妙妙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倒没接过任飞廉的丹药,脸上恐惧未收,说话细声细气。
“是么,我还以为任师兄方才是要……取我性命。”
倒是门外的几人反应过来,管由一马当先冲进来,娴熟地披上“老妈子”外衣,替任飞廉向岑妙妙讲情。
“岑师妹,任师兄历来刚正不阿,眼里不容沙子,刚刚想必也是出于必要才姑且试你一试,师妹别怕,他不会真下狠手。况且……”他凑近岑妙妙耳边,轻声道:“剑修脑子里除了剑就是水,思考能力有限,别介意哈,师兄明日就替你去辰砂峰讨几瓶云想花容丹给你压惊。”
又替岑妙妙向任飞廉解释。
“任师兄,岑师妹新入门才一日,来历清正,是砌玉门岑让道君的妹妹,断不会唐突地去清寂峰私绑丹彤。再说了,岑师妹尚未筑基,怕是连清寂峰的剑阵都过不去,你可真是太多心了。”
跟着进来的丹彤见任飞廉不由分说朝岑妙妙动手,心底莫名其妙不大舒服。
这新来的弟子主仆俩想烤它吃,虽说罪大恶极,可她初到剑宗,不懂规矩,不认识它是谁,勉强说得过去。
况且她还拦下那脑子不大灵醒的傀儡没让他活烤了它,她到底不算太坏。
她还知道它不少小秘密,这些事可没几人知晓。
灵禽眼比人尖,他瞧着任飞廉方才剑再往前三分,岑妙妙说不定就有性命之虞。
可毕方脑子到底只有桃仁大,根本考虑不到其中有什么弯弯绕绕。
这边管由已经将岑妙妙安抚得差不多了,几人再次告辞离开。
站在外边的丹彤等两人出来,恶声恶气地啐了任飞廉一声,“道君就要出关了,你擅自伤害同门,以强欺弱,等着挨训吧!”
随后便甩开膀子化作毕方原型,怒气冲冲地向竹林听涛外飞去。
全程状况外的管由有些讪讪地摸着自己鼻子,几人一路无话,在法阵前分开时,正召出飞剑的任飞廉突然回身,拦下了管由。
他的瞳孔中映出一片刀光剑影,语气森然,“新来的师妹,是砌玉门的……少门主?”
管由不做他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