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满脸泪痕,眼睛和鼻头红彤彤的,像只无力待宰的羊羔。
然而,正是这副柔弱的样子,在紧要关头,不顾危险的救了别人一命。
美丽的皮囊下,藏着一个更加美丽的灵魂。
谢浔长睫一颤,缓缓俯下身,一个温湿的吻落在女人眉间。
不带任何欲望,充满抚慰与怜惜。
等谢浔直起身,就见一双水眸茫然的看向他,无声的询问这个吻的含义。
男人一言不发,牵过她的右手。
白皙的掌心中,一道暗红色伤口触目惊心,看起来已经深入皮肉。
“没事,处理一下就好了……”
苏落漾开一抹浅笑,下一秒,她整个人被一把打横抱起。
狭窄昏暗的楼道里,男人抱着她一步一步下着台阶。
女人两只软臂环在对方脑后,指尖若有似无的触碰着男人戳人的发稍。
黑暗中,清甜的气息无孔不入,谢浔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紧了紧。
苏落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一颗飘忽的心终于归了位,联想到那个高中生,不禁感概:
“考不上好大学,还可以创业啊,怎么就想不开呢……”
谢浔垂眸看她一眼,淡淡问:
“你知道首尔有多少家炸鸡店吗?”
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让苏落有些懵,没等她开口,男人继续道:
“在这里,每0.62英里就有八家炸鸡店,同质化严重,新开的铺子挺不了多久就会倒闭。”
苏落撇撇嘴:“低技术含量的产业竞争本来就大,你不能以偏概全嘛……”
须臾,黑暗中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像一根羽毛挠在苏落心头。
“高端产业?你想都别想,”
说着,他把女人往怀里掂了掂,继续往下走,
“这个国家被财阀垄断,几大财阀的总营收超过全国GDP的60%,年轻人创业无门,只有学历和成绩才是进入顶级财团的许可证……”
苏落倚靠在他胸口静静的听着,男人的嗓音不疾不徐,条理清晰,很能抓住她的注意力。
听到后面,她也忍不住唏嘘:
“那这么说,考上名校是唯一跨越阶级的途径哦。”
她曾看过一篇报道,每年十一月,韩国的寺庙到处都是为孩子祈祷高考成绩的父母,由此可见一斑。
谢浔在暗影中恢复了慵懒的口吻:
“你们女人不是都爱看韩剧吗?拍的不就是这里年轻人的梦想么。”
……你倒是挺了解女人。
苏落腹诽。
十多分钟后,他们来到机场医务室,值班医生不在,这个点儿估计去吃饭了。
谢浔将她放在椅背上,四下扫了一圈,径直走向药品柜,从里面提出一个白色急救箱。
然后,就见他动作娴熟的拆了一包注射器,对着一个小瓶塞一戳,透明液体缓缓被吸进针桶中。
他推了下针头里的气泡,随即抓过她的手,想象中的挣扎画面却未出现。
谢浔抬起眼皮,就见一双水眸正一眨不眨的望向自己,一副全然信任的不设防模样,伸着手臂乖乖任由他扎。
于是,霸总心情莫名愉悦,下手格外轻柔。
注射完,还难得补了一句解释:
“这是普鲁卡因,短效麻药。”
掌心翻卷的皮肉黑红一片,拭去血迹后格外骇人。
见女人一声不吭,直直盯着伤口发呆,谢浔了然。
哪个女人不爱美呢?何况这么长一道疤。
是时候联络制药公司,将祛疤药的研究提上日程了。
谢浔默默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