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宴席吃得很不愉快,宋蓁阮因此焦虑了一宿,辗转难眠,还未阖眼,不知不觉屋外就亮起来了。 宋蓁阮借着光亮,侧身望着穆砚书,也不知他是梦见了什么,眉头紧紧皱着。 她身子半起,伸手轻轻摸了摸穆砚书眉头,想慢慢揉开他紧皱的眉头。 手腕却突然叫穆砚书给抓住了,他睁开眼,侧头朝向了宋蓁阮这边,嘴角带笑,柔声问道:“怎么今日起得这般早?大冷的天,莫要着凉了。” 他言罢,双手握着了宋蓁阮的手,想要捂暖她。 “啊,今日睡不着了,所以起得早。” 宋蓁阮见他依旧躺着,索性自己也睡下,两人各在一被窝里,互相对望。 “傻丫头,你一晚怕是没睡吧?”穆砚书握着她的手,凑于唇前,轻轻吻了吻,“莫要想太多,一切都有我在。” 宋蓁阮应了声,望着穆砚书忽然想起了息夫人的话,脸颊绯红,朝着穆砚书睡得被窝里一钻,低低道:“夫君啊,我如今病早就好了,是不是该……该睡一起了?” “呃……咳咳……” 穆砚书都没曾想到,她这小脑瓜居然还能想到这事,大婚之日,确实以她生病为由,推了两人房丨事,穆砚书觉得还不是时候,所以也从来不再提,即便这丫头甚至歪曲了那意思,他也没解释。 宋蓁阮见他咳嗽,还红了脸,忙伸手帮他抚着胸口,着急道:“夫君你怎么咳上了?夜里受了凉吗?” 两人现在本就在一被窝中,宋蓁阮半撑着身子替他顺气,她身上那悠悠香气一直萦绕他鼻尖,揪着他的心。加之宋蓁阮嗓音软糯,因着着急还带着几许颤丨音。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纵然他穆砚书耐力极好,此次竟也有些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穆砚书手握成拳,横了心,转手一把搂住了宋蓁阮,他起身反将宋蓁阮压制在身下,伸手摩挲着她脸庞,那细碎的吻也一点点跟着落下,封住她软软唇瓣,与之贪丨婪缠丨绵。 宋蓁阮微愣,有些不知所措,只得闭上自己的眼睛,憋红了脸,一味得迎合他热烈而又霸道的吻,口中甚至还不自觉得发出细碎的喘丨息声,让她只觉得浑身酥软,脑袋空空。 “叩叩叩”门外忽然响起的叩门声,让两人当即清醒了过来。 素昔在门外说道:“公子,少夫人,可醒了?大公子差了人过来,说邀二公子和少夫人一道去外头吃早膳。” 穆砚书咬唇低斥了一声,只得松开宋蓁阮,又躺回自己那处,拉过锦被掩着自己身子。 “知道了……” 穆砚书才说出口三个字,惊觉自己嗓音沙哑,甚至因着强忍而身子也有些发抖了。他不愿自己这般尴尬模样让宋蓁阮给瞧见,忙背过身子,朝门口而卧。 宋蓁阮忽觉胸口凉凉,垂眸才发觉,不知在何时衣衫竟然散开了,忙拉好了领口,缩回她自己的被窝中,只是瞧着穆砚书背对自己,她倒是有些失落落了。 “夫君啊,怎么了?真的病了吗?” 宋蓁阮不明白穆砚书的情况,伸手轻抚他后背,妄图能让他舒服些。 而她这无意识的举动,在穆砚书心底里,此刻却更像在撩拨他心头的火,他额头已沁出一层细密汗珠,依旧背过身子道:“我……我不打紧,阮阮你先起吧,出去同大哥的仆从说一声,我们半个时辰后……就同他一道出去,我再……歇一会儿。” “嗯,好。” 宋蓁阮本想同他说说,息夫人昨晚与她说的那补药事情,可她见穆砚书今早状态不对,也只得把话给咽了下去,自个儿先起来,让穆砚书再小憩一会儿。 京都的市集上格外热闹,宋蓁阮来京都那么久了,还是头一回认认真真瞧瞧这大市集,各种稀罕物什都有得卖。 穆硕祁瞧着宋蓁阮对车马车外一脸欣喜,忍不住问道:“弟妹头一回出来?” 宋蓁阮半探着脑袋,稀奇得瞧着外头的各式玩意儿,听见穆硕祁同她说话,忙放下帘子,端坐好,憨憨笑道:“嗯啊,之前来京都的时候,我那会儿病得厉害,也没心思瞧。后来事情多,我也就不大方便出来了。” “这也怨我,一直忙着我自己的事情,在这方面,反而没注意到阮阮。”穆砚书伸手握住宋蓁阮的手,言:“阮阮今日若有喜欢的东西,放心买吧。” “嗯?这不用,家里吃穿不愁的,我哪需要那么多东西?” “若不给你买一些,我难受得很。” 宋蓁阮抬眸瞧瞧他,心底里的甜蜜自嘴角漾开,连连应声,说着好。 “咳咳咳。”穆硕祁轻咳一声,“你们二人新婚甜甜蜜蜜可以理解,我这第三人在场……这就……” 穆硕祁还未说完,自己便笑了起来,穆砚书亦是,反倒是叫宋蓁阮被二人笑红了脸。 好在马车停下来了,岳晋在外头喊了声“到了”,宋蓁阮哪里还好意思继续呆在马车里,都没等得及岳晋放下车凳,她就提着裙从马车上跃了下去,吓得外头的素昔惊呼了一声。 “少夫人,没伤着哪里吧?这跳下来,不妥!” 素昔急急忙忙要替她查看一下,宋蓁阮反而原地跳跳,摇头道:“并没有,这马车又不高,哪会那般容易伤到脚?” 穆砚书也径直跃下,伸手触及宋蓁阮肩膀处,下意识搂住,蹙眉轻声责问道:“你这莽莽撞撞的,磕着碰着了,小心叫你又得吃上月余的苦药!” 宋蓁阮主动认错,“我错了,错了。” 穆硕祁也跟着出来了,瞧着自家弟弟与弟妹的模样,只得无奈笑笑。 “哟,两位穆公子,许久都未来咱这小店了,小的说呢,今早怎有喜鹊冲着咱江吟楼叫,原是有贵客来!” 一戴翠玉扳指的中年男子,微躬着身子,笑吟吟得出来迎客,瞧见穆砚书搂着宋蓁阮,两眼珠一转,又笑道:“哎哟,这可是二公子新过门的夫人?当真是漂亮又端庄!二少夫人,日后可得多多同二公子一道来光临本店呐!” 宋蓁阮打量着他,此人当真是会说话,也极会察言观色,她若是有这掌柜三分能耐,在穆府里大抵也能过得自在些了。 “啧,江掌柜怎得没些新说辞?这怕是谁来你都这么说吧?” 一陌生男音自宋蓁阮他们身后响起,她侧身望向来人,着锦衣华服,年约二十六七岁,蓄着两撇胡子,手里还拨弄着两颗核桃,刮擦着声音极响。他身后跟着一溜穿同款衣裳的仆从,出行得阵仗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