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镇西侯府。
晏秦氏正在安排人收拾箱笼。
镇西侯府是官邸,如今晏家没有人能继承侯位,便要搬出侯府,将宅子交还官家。
晏清百无聊赖地靠坐在小塌上看兵书。
“小姐,肃王妃来了。”
青衣打帘进来,脸色不是很好看。
陡然听见肃王妃几个字,晏清反应了片刻,才知青衣说的是她那个好堂姐晏灵儿。
前世晏灵儿为了折磨羞辱自己,杖打鞭笞、烙印刻墨、削发去甲……当真是不遗余力!
就连自己最后死,都是她出的主意。
断她四肢,被发塞糠,要叫她生前不可诉苦,死后不能伸冤,轮回转世也只能做一个天生残缺口不能言的废人!
“她不在王府待着,来侯府做什么?”
青衣垮着个脸,道:“她今日归宁。”
“归宁归到侯府来了?”
晏清冷笑,“真当这是自己家了!替我更衣,去前厅。”
“小姐,夫人不让您过去的。”
青衣一边小小声地说着,一边替晏清整理衣裳。
晏清睹了心虚的小丫头一眼,道:“你来告诉我,不就是猜准了我肯定会去?”
“奴婢就是看不惯她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样!”
青衣嘴一噘气哼哼地道,“夫人之前对她那般好,她不思感恩不说,如今成了肃王妃还要在夫人面前来耍威风!”
说着青衣声音又软下去,带着担忧,“夫人性子软,奴婢怕夫人吃亏,只好来寻小姐。”
晏清眼中闪过寒芒,问:“她跟我娘说了什么?”
青衣被晏清身上的戾气震住,呆了片刻才有些懊恼地道:“奴婢急着来寻小姐,倒忘了叫人留意着些。”
晏清心一沉,提脚就往宴客厅去,青衣连忙小跑着跟上。
“二伯母这收拾的东西未免有些太多了吧?”
刚到宴客厅门前,晏清便听见了晏灵儿阴阳怪气的声音,“这官邸可不比私邸,里面的东西都是入了册子记了号的,若是不小心多拿了哪样,岂不是让人说我们晏家没有涵养,占官家之物为私有?”
“官家之物自有册子一件件记录在案,臣妇自会校对。侯府近来事忙,不方便待客,且王妃归宁理该回自己府上多陪陪生父母,臣妇便不多留王妃。”
疾步而来的晏清听了晏秦氏这话,心下诧异,脚下步子不由慢了几分。
在自己同晏秦氏为数不多的回忆里,自己母亲总是温柔小意的,这般强硬的态度却是自己没见过的。
“放肆!”
内厅忽地传出一声断喝,“王妃屈尊降贵来你这小小侯府,那是给你脸面!谁给你的胆子如此同王妃讲话?”
晏清神色一沉,快步进了内厅,视线向着厅内一扫,就见晏灵儿的贴身侍婢春萝瞪圆了眼睛,拿手指着自己母亲高声训斥。
“小小婢子敢对侯府夫人出言不逊,又是谁给你的胆子?”
晏清盯着一副要跳起来咬人的模样的春萝,神色不善。
“清儿?”
晏秦氏惊诧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晏清,视线扫向她身后跟着的青衣。
青衣心虚地撇开眼。
“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