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雕虫小技,不值得马科长称赞。”顾青知笑道。
原来,报纸上的公告是顾青知让马汉敬刊登的。
昨天,马汉敬去江城日报调查的时候,顾青知突然有了个想法,将想法告诉马汉敬之后,马汉敬双眼有神,觉得这是一招妙计。
“两位先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谷新义此人能够潜伏在特务处,不显山不漏水,可见他十分狡猾,要想凭借一则公告就引蛇出洞,恐怕没那么容易。”顾青知提醒道。
孙一甫嘿嘿一笑,在不知道这则公告是顾青知授意马汉敬刊登之前,他的确对抓捕谷新义抱有希望。但知道内幕之后,这种希望值已经降到最低。
有些话他与马汉敬自然不能告诉顾青知,因为这则公告,菊田次郎难得表扬了一番章幼营和他们,至少说明他们在抓捕谷新义的行动上做了很多工作,并且已经开始进行反击。
等到孙一甫和马汉敬离开,顾青知始终保持微笑的脸才渐渐严肃起来。
透过临时办公室的窗户能够看清特务处大院前的广场,广场上的雪已经被扫的干干净净,大院外马路上的雪迹依然存在,马路上已经有很多讨生活的人力车夫穿着单薄的衣服奔走,斜对角的馄饨摊难得支起来,三三两两的人坐在一旁喝口热汤。
进出特务处的寻常人大多神色匆匆,要不就是被抓捕押送进来,却很少能看见完好无损的离去。
顾青知此时有些担忧谷新义的状况,希望他一切平安。
顾青知在来江城之前,上级并没有给他联系谷新义的方式,只给了他与军统江城组组长胡旭云的接头方式,但现在他不敢贸然联系胡旭云。
顾青知现在唯一能够接触的就是刘珲,他想尝试从刘珲身上突破,或许能够获得一些线索。
经过一天的治疗,刘珲的状态有所好转,由医务科和情报科的人临时看管,但他依然被五花大绑在病床上,嘴里被塞着毛巾,孙一甫害怕刘珲咬舌。
“能将他嘴里的毛巾拿开嘛?”顾青知询问一旁的医务科科长潘春云。
“顾组长,实在不好意思,孙科长有过叮嘱,任何人不得擅自拿掉他嘴里的毛巾,倘若出了事,谁都承当不起这个责任。”潘春云将事情推到孙一甫头上,他不想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顾青知点点头,看着逐渐恢复的刘珲,拿出手中的报纸,将折角的豆腐块展现在刘珲眼前:“刘翻译,上面的公告熟悉嘛?”
刘珲一动不动,但他心中清楚,特务们一定是掌握了有关谷新义的情报线索,才会将他转移到这里,精心调理他,希望他能够开口。
眼前的人刘珲并不认识,但刚才听潘春云喊他“顾组长”,想来是哪个科的业务组长,只不过平时接触的少而已。
顾青知知道刘珲肯定不会搭理自己,他也没有对此抱有希望,只不过想要试探一下刘珲。
“我特别想知道你是如何知道谷新义暴露的消息的,这个消息可是连谷新义都不知道,而你作为谷新义的下线竟然提前获知,并且还有时间通知并掩护谷新义离开?”
“你真的很了不起,你明知道掩护谷新义撤离的后果就是自己暴露从而被捕,但你却依然义无反顾的去做,我想知道是什么促使你这样去做?你仅仅只是谷新义随意发展的一个下线而已啊!”
听着顾青知的话,刘珲依旧一动不动。
“刘珲,你想知道谷新义现在的处境嘛?”顾青知笑道。
刘珲一直面无表情的,而在听到顾青知最后说的话之后,他的眼皮不由的轻轻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