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长兄如父，徐熙不仅是兄长，也是父亲。从九年前开始，他将所有的爱、所有的金钱毫无保留的给了徐皓，不曾为自己思量分毫，连说媒的媒婆都被他劝走。

“我要是成亲了，新娘对我弟弟不好怎么办？我还是等弟弟成亲了再说吧。”

每一次他都这样对媒婆说。

这是原身脑海里的记忆，此刻徐皓仿佛和原身融为了一体，看着捂着脸默默哭着的徐熙，徐皓忍不住哽咽。

“大哥，对不起。”徐皓愧疚道。

“不……”

徐熙摆了摆手，用手背擦着眼睛，抽着鼻子道：“不用说对不起……”

只是说着他又哽咽出声，话都说不利索。

好不容易，徐熙才稳下情绪，眼睛还是红肿，他端起已有些凉了的药汤，捏着汤匙，舀出棕红色的药液，声音沙哑道：“来，吃药。”

一口一口，徐皓默默吃完。

然后徐熙放下碗，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静了下来，黄昏的阳光洒在地上，盈起一股朦胧的怀旧色彩，寂静中仿佛能听到夕阳移动的声音。

徐皓注视着徐熙，徐熙也看着徐皓。

沉默了一阵，徐熙最终道：“小皓，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这三天里，他想过弟弟醒后，自己将会如何愤怒的说你不要练武了，跟我回去读书，大哥养你。可当徐皓真的醒来，那双混杂着坚韧的眼神映入眼帘，徐熙福至心灵，他明白了，徐皓已经回不去了。

徐皓多聪明啊，徐熙的心思他怎么不懂，他扯起一抹笑容，勉声道：“不用说，我都懂。”

“剑客只有在刀光剑影的厮杀中，才能感受心脏的跳动。”

“鹏鸟只有振翅斩破云层、翱翔九天之时，才能感觉不枉此生。”

“我，也一样。”

徐皓目光坚定，“我一定要练武，哪怕死在半路上，我也不后悔。”

“只是。”徐皓目光柔和了下来，愧疚道：“让大哥担心了。”

“……”

闻徐皓吐露心志，徐熙叹息道：“我明白了，做你想做的事吧，大哥支持不了多少，但不会拖累你。”

“哪里话。”徐皓责怪道，“我们是兄弟，我愿意被你拖累！”

“哈哈哈哈。”

徐熙笑的眼睛都没缝了，就凭徐皓这一句话，他这辈子都值了。

……

门外，王腾龙深吸口气，放下了准备敲门的手，转身离开。

这里是燕杀武馆后院，地盘非常大，规模像一片家属区，有十几个别院，住着武馆的养老的师叔们，安全性极高。王腾龙一路来到一处别院，敲开了门。

这里住着燕杀武馆的馆主，盛天虎。

“兄弟情深。”

听完王腾龙的述说，盛天虎颇为动容。王腾龙是他的衣钵弟子，衣钵弟子在武林中是比亲儿子更亲近的关系。

“徐皓可以作为武馆第三代话事人培养。”

王腾龙道：“重情重义，资质又高，如果能长成，对我燕杀武馆必定是极大的助力。”

“这个么...”盛天虎有些沉默，“先将我六女儿给他订婚，等他突破木劲就成亲。”

老手段，联姻拉拢。

中途要是死了，婚约作废。

反正他六女儿才十五岁，等得起。

“好吧。”王腾龙有些无奈，他的妻子就是盛天虎的三女儿，两人既是师徒，又是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