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柔的唇软软的。 甜甜的。 像是蜜枣，又像是甜糕，苏谨言一刻也不想离开。 可是嘉柔亲够了，便笑嘻嘻的把他推开：“表哥今天好奇怪，好像从来没亲过我似的。” “不是的，嘉柔，我只是，只是……”苏谨言结结巴巴的开口，绞尽脑汁，想找个解释。 “你只是太喜欢我了是不是。” 苏谨言猛点头。 是啊，喜欢，特别喜欢。 “嘻嘻，我就知道，表哥从小就喜欢我。”嘉柔拉着苏谨言的手，一路从新帝的宫殿跑到她从小长到大的地方。 然后翻箱倒柜。 “表哥你看，这是我五岁时你送我的风筝。” “表哥你看，这是我七岁时你送我的字画。” “表哥你看，这是我十四岁时你送我的玲珑耳坠。” …… 苏谨言看得头晕眼花，但他还是一样一样的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直到再也捧不下。 “表哥表哥，你送嘉柔的所有东西，嘉柔都收着。” “表哥表哥，你开心吗？” 开心。 苏谨言被晃得头晕，但还是连连点头。 当着嘉柔的面，他怎么敢说不开心。 “嘻嘻，表哥，你真好。”嘉柔往前一扑，挂在苏谨言身上。 苏谨言只觉得身上一重，然后整个人便向后仰去，他手里的东西散了一地，而人，也倒在了嘉柔昔日的那张公主榻上。 ##### 宰相夫人心细的发现，自从傻儿子从宫里回来以后，在某方面终于开了窍。 比如没事在饭桌底下偷偷牵傻儿媳的手。 或者背着人，偷偷地在傻儿媳脸上吧唧一口。 宰相夫人喜极而泣，跟宰相大人说，自己养了十几年的猪终于开始拱白菜了。 然后便把他们俩的房间并到了一起。 这还是大婚之后，这两个人头一次被关在同一个房间里睡觉。 先前宰相大人有顾忌，怕嘉柔公主不是真傻，只是装傻。可宰相夫人觉得，若是公主没有傻，怎么可能做到一夜之间对着自己的这个傻儿子，满眼都是亮晶晶的爱意。 夜色降临。 苏谨言坐在床边，紧张兮兮的对着手指。他在想要怎么才能按照娘亲给的小册子，对着嘉柔这样那样。 等他终于鼓足勇气，扭过头却发现，嘉柔早已趴在床上睡着。 苏谨言满脸遗憾，却也悄悄松了口气。 他蹬掉鞋子，爬进被窝，把嘉柔小心翼翼的抱进自己怀里。然后还是没忍住，在她额上亲了一口，这才伸出手，把被子扯了扯，帮她盖好。 两个人纯洁的睡了一夜，宰相夫人第二天来喊儿子起床，看见整整齐齐的床榻，只觉得傻儿子真是朽木不可雕。 算了算了，她也不心急，毕竟两个大傻子，万一生出个小傻子，那才是真糟。 唯一欣慰的是宰相大人，他发现在嘉柔每天的强烈监督下，傻儿子苏谨言虽然依旧反应迟钝，但是说话越来越顺，字也越来越好。 当然，这柜子里的红衣服，也堆得越来越多了。 ##### 苏谨言觉得，自己简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嘉柔会在他练字的时候替他磨墨。 嘉柔会在他读书的时候给他做饭。 嘉柔甚至还给他绣了荷包，专门配新做的衣裳。 要知道，嘉柔可是公主。 他所知道的其他公主，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虽然一直被当做表哥有些心虚，但如果能一直这么跟嘉柔腻在一起，苏谨言愿意。 只是再好的美梦也总有被戳破的一天。 还来得很快。 新年，宫宴。 新帝宴请众臣，宰相一家都要出席。 宰相夫人本想把嘉柔留在府里，可是嘉柔不肯，拉着苏谨言说要时时刻刻跟着表哥待在一起。 好在除了自家人，没几个知道嘉柔是傻的，宰相夫人叮嘱了又叮嘱，这才敢把嘉柔一起带上。 谁料嘉柔一到宫里，看见了角落里的熟人，便大喊一声：“姨母！” “嘉柔……” 嘉柔的姨母正是表哥的母亲，她这些时日憔悴了许多。 姐姐死了，姨侄死了，儿子也死了。 新帝顾忌着她的夫家，没有斩草除根，可是丧子之痛，还是重重的打击了她。她看见嘉柔，刚想扯出一抹笑容，却看见了嘉柔与苏谨言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十指相扣，极其的刺眼。 “嘉柔，他是……”嘉柔的姨母颤着声音问。 听到姨母发问，嘉柔眉眼弯弯，挽住苏谨言的胳膊，笑得很是甜蜜：“是我夫君呐。” 姨母气得心痛，她指着嘉柔，恨不得直接晕倒：“嘉柔，你表哥是为你死的，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呢！” 她的儿子，不顾自己的劝阻，一定要去劫轿，最后命丧黄泉。 她伤心，她难过，可是她没有怪过嘉柔，因为她知道嘉柔也是被新帝所迫，因为她觉得，嘉柔失去了所爱，一定跟她一样难过。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好姨侄女，转眼就忘了自己儿子，还与旁人这般甜蜜恩爱。 “姨母，你在说什么呀？表哥他，不是好好的吗？”嘉柔睁大双眼，有些茫然，也有些委屈。她伸手去推一旁的苏谨言，“表哥，你今日怎么不叫母亲呀。” 苏谨言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姨母听到嘉柔这样说更生气了：“嘉柔，你在胡说什么，他根本不是你表哥！你表哥早死了！他是宰相府的傻小子，我可没有这样的傻儿子！” “不！”嘉柔突然尖叫起来，“你骗人！他就是表哥！就是表哥！” 她拼命的晃着苏谨言，眼里满是哀求：“表哥，你快告诉她，你是，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