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帮程沅处理进了沙子的眼睛,戚谙则是守在隔壁帮忙递湿巾之类的。
时野蹙眉站在一旁,虽然一直知道前辈们的团不火,但这Cluster的经纪人也太不负责任。
陈毅闻讯赶来,一脸焦躁:“这怎么回事?”
工作人员在解释刚刚发生的事情,程沅一直笑着摆手:“没事,幸好时野跟戚谙帮忙了,没受伤。”
陈毅又问:“你们刚刚没搭好棚吗?吓着观众了怎么办?”
周边来往的工作人员安静下来,气氛瞬间紧绷。
这是谁的疏忽啊,怎么他敢先发制人?
“不至于。”
折叠椅啪地倒在了脚边,刚想发作的陈毅回头,被段池砚的眼神看得心惊。
“糊了的二十八线确实没话语权,”段池砚眸色乌沉,“但一直这么小题大做,有意思么?”
Cluster糊了之后,段池砚一直游离在退圈边缘,连宋月都摸不准他是否想继续当爱豆。毕竟这一行向来是年轻人吃香,而段池砚已经二十二岁了。
所以,陈毅接手的时候,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只是个因为跟家里闹掰了,进圈玩玩消磨时间的大少爷。
“没有名气的艺人在你眼里好像不算什么东西,”匿在段池砚轮廓中的压迫感随着眼神浮现,“陈经纪,你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陈毅瞬间哑火,脸色唰地白了。他在底层混了那么久,一直带不出几个能火的艺人,走了好多层关系才来巡星,结果还是接手糊团,内心刻薄成瘾,就以拿捏少爷为乐。
陈毅是忘了,段池砚只要跟家里低个头,他就能被赶出圈的。
时野也跟声:“确实不太合适吧,前辈都是凡人,也没三头六臂。安排了在户外直播又不配助理,万一传出去人家说是陈经纪诚心刁难的,那多坏我们巡星的口碑啊?”
陈毅垂在身侧的双手发抖,瞬间被四周的眼神看得恐慌。
“我,我先去联系合作方,今天工作结束了。”说完仓皇地离开人堆。
身边立刻有工作人员围了上来,递水问伤,显然也是被段池砚威慑到,想将功补过。
段池砚轻描淡写:“没必要,不麻烦了。”
时野往前跟了一步:“前辈,抱歉。”
段池砚回头看着他。
可还没等时野找好措辞,程沅跟声:“是你们帮了忙,我们才该道歉。”
他像一只抱着松子的小仓鼠,双眼亮晶晶的:“刚刚真的谢谢了。”
他的CP居然联手救他了,他的CP天下第一好!
时野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了一下,嗓音变轻:“我说道歉,是那个衬衣的事情。我家养了只……宠物。最近在换毛,可能弄到你衣服上了。”
时野自知给人带来多大麻烦,低着头紧张了好一会儿。
“是么?”段池砚侧过身,思忖片刻,给予评价,“毛色挺特殊。”
时野:“。”
程沅瞅着气氛正好,顺着接下话题:“R136能养宠物吗?我能去看看吗?”
时野这才想起Cluster跟R136的别墅都在一个小区,不过Cluster住的是层,R136是栋。
“来我们公寓可以呀~”戚谙挑了个最合适的时机搭话,一手靠在时野的肩膀上,“不过时野搬去跟女朋友住了,你可能见不到他。”
沉浸在磕CP,因为现场发糖而嗷嗷直叫的程沅脸色瞬间僵住……嗯?嗯?!!
时野甩开戚谙的手:“就你会造谣,你比营销号还能叭叭。”
程沅这才反应过来“跟女朋友住”是开玩笑,瞬间松了口气。
CP还是真的,还是真的。
戚谙把程沅的反应尽收眼底,忍着笑:“你们经纪人也太不负责了,不配助手,直播环境还那么差。这是什么人啊。”
时野:“还不是你们R136抢了人家的经纪人。”
程沅被时野冷不丁的讽刺逗得噗嗤一声。
戚谙呵了一声,拿起桌上的沙排砸向时野的腰:“成,我现在就开除你R136的团籍。”
段池砚漫无目的的视线被排球吸引,顺着落到时野的腰上。
R136爆红的舞台有个动作,大概是成员之间错身的wave,程沅磕CP上头跟他安利的时候,天天说后辈们各个都是腰精。
段池砚重新抬起眼。
大概是有点疼,时野压了压自己被砸的地方,一向带笑的眼睛露出了不爽。
沙排落到段池砚身前,时野显然打算报复,刚刚抚腰的手往段池砚一招:“前辈,扔给我,我们团准备决裂一下。”
段池砚支在桌面的手微动,最后还是捡起了排球,抛给对面的人。
球抛得有些高,时野往后退了两步稳稳接住了球,然后冲段池砚笑了下。
R136的舞台,大部分KillingPart都是由时野负责的,因为他的颜是一顶一的绝,单纯一个Wink都让粉丝为之疯狂。
段池砚知道这是爱豆的必备技能,是经多次训练找到的最佳角度。但时野他天生漂亮,眉眼的弧度几乎看不出机械训练的痕迹,只是随兴一笑都能稳狙心脏。
这届后辈真了不得。
戚谙想往程沅身后躲,但小仓鼠老早跑到时野身边,排球顺利击在他身上。
戚谙不高兴了,追着程沅说他偏心。程沅应付不来,跑到自家队长身后。
还提心吊胆的工作人员看着四个人玩成一团,这才松下一口气。
这两天接触不多,但段池砚依旧感觉到时野的温和,一种疏离有度的温和。
却没想到十九岁的少年会在沙滩上不顾形象地打滚追球,甚至扑到他脚边。
戚谙跟程沅都没想到时野玩个排球能那么疯,还是段池砚在时野扑过来时伸手用掌心垫了一下桌沿,防止他出撞头意外。
时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被耳廓狐打滚的本能夺舍,尴尬地抱着排球坐在段池砚脚边。
他不敢抬头,拼命想借口解释自己的诡异行为。
段池砚轻轻抽回手,在刚刚被他磕过的掌骨上揉了下。
“怕生吗?”他问。
时野带着三分茫然抬头。
段池砚轻拢的眼尾留下阴影,似乎沾了点笑意。
“总觉得你很容易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