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病的人满身惫懒,云德从网上又买了些猫咪的日常用品之后就一直瘫在床上。她像是许久未闭眼的人,这会子昏昏沉沉的,陷入断断续续的梦中。
佘小舍趴在她的旁边盯着她,时不时地给她盖好被踢掉的被子,心里不住地叹气,云德的生活习惯也太糟糕了,睡觉也不老实。
她承受了一只小猫咪本不该承受的重担。
但是这些,云德都不知道。
猫咪也是需要十几个小时的睡眠的。她昨晚忙活了好久,睡到中午被饿醒,把自己喂饱之后又忙着给云德物理降温,直到现在被困意袭击,她蜷缩在云德的旁边,尾巴绕着身子,打起了盹。
一人一猫被窗帘投下的阴影所笼罩,万物又归于寂静,只有一道小小的呼噜声绵绵地响着。
不多时,云德从晦暗的梦中惊醒,猛地睁开眼睛,喉咙却像堵着铅块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身上的被子厚重敦实,她动了动,发现出了一身的热汗。
云德刚把手臂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拽出来,就看到触手可及的地方窝着一团白色的毛茸茸的小生物,绒毛轻轻浮动,好像冬日遍地的雪,白得不像话。
俗人云德瞬间就被俘获了,伸手悄悄摸了上去,体会了一把撸猫的快乐。
佘小舍被撸醒,舒舒服服地翻了个身,露出柔软的小肚皮来,云德就趁势挠上了她的小肚皮,她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两只爪子开始无意识地一放一缩,慢悠悠地踩着奶。
可爱炸了。
云德没忍住,悄悄拿出手机对着佘小舍开始录像。
录了一分多钟,她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手机。
***
云德这一场病看着来势汹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前病了太多次,身体已经有了免疫力,喝了退烧药和蒲地蓝口服液,用被子捂了几次汗,两天就好全了,那种一点小事就陷入自闭阴郁情绪感觉被全世界抛弃的状态消散,力气也恢复过来了。
而在家卧床的这两天,佘小舍对一件事产生了好奇。
云德是靠什么维持生活的。
换句话说,她怎么赚钱。
虽然她们才认识三天,但佘小舍直觉认为云德不是那种好吃懒做啃老的人——虽然她的生活习惯很糟糕。
很快,佘小舍就有了答案。
病好的那天,云德从床上爬起来,爬到书桌前,打开电脑,点开文档,一行行的宋体字落入她的眼底,屏幕的白光衬得她大病初愈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一旁的佘小舍满面愁容,但下一秒就被文档里的字吸引了注意力。
“她踩过的地方都扬起灰色的尘土,仿佛踏着浊浪而来。她的内里,包括她的脏腑,她的神经,她的骨头,全都在断裂,但她笑得很妩媚。
“她走到浸在血泊里的雎曳面前,手指挑起雎曳的下巴,一寸一寸地端详着,直到雎曳的呼吸渐弱,她才在她的唇角印下一个吻,似是夺取她的声息,雎曳说不出话来,手指动了动,不知是想要勾住她,还是推开她,最终还是垂落下来。
“她无知无觉,从唇角一点点吻到唇珠上,满足的叹息从喉咙溢出。
“‘你活着,尚且摆脱不了我,何况是死了。你就呆在我身边罢,哪也去不了。’”
佘小舍:……
好了,她知道云德是怎么赚钱的了。
十几行字,带给一只小猫咪不小的冲击。
云德你……原来是这样的人吗!
外表温和无害一副乖乖好学生的模样,写出来的东西怎么这么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凌乱的佘小舍在云德的怀里一动不动,猫脸严峻地看着文档的字数不断攀升,看着这个反派邪恶女人把雎曳带回到自己的寝宫,痴迷地描摹着对方的唇线,然后把对方的心脏……吃了,目光迷离:“你的所有,都入我口。你那颗不曾爱过我的心,如今也在我身体里一同跳动。”
佘小舍:“喵!”
一爪子拍在云德的桌子上,气势汹汹。
佘小舍:“喵喵喵!”
这女人怎么这样!她不是深爱雎曳吗!为什么要吃人家的心脏!虽然女主已经死了可是这个行为真的很变态啊!
云德被她打断,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刹那间顿住,云德低下头,看着小猫咪的脑袋,轻声问道:“怎么了咪咪?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