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含着雾气,声音柔软中带着一丝颤意,勾的人心头一痒。
白芷定了定神,冷声反问道:“谁说我要走了。”
卫紫菀语气固执道:“我说的。”
白芷:“…”这个祸水是在撒娇?不像,那就是在耍赖?可恶,竟然敢朝她撒泼耍赖。
“走或不走,都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别白费功夫了。”
卫紫菀眼底闪过一丝委屈,眸中的泪水渐渐盈满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来,她抿了抿唇道:“夫君~ 奴家说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去哪,我便去哪。”
白芷面色一僵,这是油盐不进了?
她揉了揉额,正色道:“我身上统共就三两银子,就是出了宫也只会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你不如从了太子。”现在好像已经不是太子了,“你不如从了平郡王,也好谋一生富贵”。
义父说,大伯父是普通农户,祖祖辈辈都靠种田过活,她去了以后,势必也要暂时和田地打交道。
卫紫菀忙接了一句:“我愿陪夫君男耕女织。”
白芷:“…”可她是个女的啊,这都什么跟什么。
卫紫菀见她不说话,红着眼眶补了一句:“难不成夫君想始乱终弃?”
“卫紫菀!”白芷咬牙,“什么叫始乱终弃?”
“夫君昨天还说会护着我。”卫紫菀微微仰头,眼角那滴将落未落的泪珠随着美人蹙眉,堪堪滚落脸颊。
“那能当真吗?”白芷握拳,装可怜也没用,她们只是做戏,彼此心知肚明的好吗?
“你还搂了我。”卫紫菀声音委屈。
“你也抱我了。”白芷语气坚定。
“你摸我的腰。”
“我那是…”那是脑子抽了想安慰你,白芷收了声,她深呼吸两下,直直地瞪着卫紫菀。
卫紫菀不甘示弱,眼眶里又开始酝酿雾气,不示弱是傻子,一会瞪不过就假装嘤嘤嘤,她才不会认输。
不然等到身无分文的被赶出宫,顶着这张脸怎么有尊严地活下去,有时候美貌也是一种原罪,尤其是在人生地不熟的百钺,她作为敌国公主,还是个亡国公主,如何自保。
两人无声地对峙。
良久,卫紫菀擦了擦眼角的没有落下来的泪珠,幽幽道:“我知夫君也不容易,日后若有机会,我必报答于你。”
若这辈子都无法安身立命,无法报答这份相助,她便认了,只要这太监不欺辱她,拿这一生做牛做马去报答也算两不相欠了。
白芷蹙眉,为自己心底的那份心软感到苦恼,有机会报答,画个大饼给谁看啊。
她神色认真道:“我尚且自顾不暇,你该知道自己怎么选择才是明智之举。”
卫紫菀心中松了一口气,这语气是妥协了吧,她正色道:“我只想清清白白地活着,只想求一条生路,一条清白的生路。”而不是委身于他人。
白芷叹气,沉默了片刻才无奈道:“你想跟便跟着吧,日后你来去自由,不必委身于我。”左右她们是一对假夫妻,或许可以相互利用一下,总不能到了大伯父那里还以太监自居吧。
不过义父有把她是女儿身的事情告诉大伯父吗?若是没有,倒是可以考虑女扮男装,这个祸水若是跟着,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卫紫菀听白芷这样说,她眼角一挑,露出一抹笑意:“夫君若真的想,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