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在这边悠闲的吃着早饭,听着曹文诏讲述边疆的情况,宣府那边却也没有闲着。
卢象升在那日与魏忠贤商量好后,便派人拿帖子去请那八大商人,时间就正好定在了今晚。
虽然在宣府待得时间不长,但这个知府到底也是没白干,与他想象中的一样,这些人基本上都接了帖子,明确表示了会过来参加宴会。
这场鸿门宴举行的地点,便在他的别院之中,那里依山傍水景色秀丽,而且地方广阔可以容纳很多士兵,是个埋伏人的好地方。
最重要的是,这别院是在城池之外,一旦动起手来,也不怕别人发现,只要注意些,不放走任何人,那城里根本就得不到消息,有利于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至于那八个被邀请过来的商人,还有其他凑数的商人士绅会不会起疑心,卢象升也丝毫不担心,因为这别院一向是他聚会宴请的地方,大家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而魏忠贤也是个聪明人,他在进城的时候,并未把自己的手下都带进来,这时也不过就是一纸调令,那些人就都跑到那别院内猫着去了。
他自己则是带着另一波属下,在城里面招摇了两天,做了些让人难以捉摸的事情去混淆视听,转移那些商人们的注意力。
按理来说,不管是卢象升也好,还是魏忠贤也好,两人都已经是足够的小心,可被一张请帖聚到了一起的那八大商人,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这不,昨日晚间,人才刚刚聚齐,今日便都凑到了一起,来商量魏忠贤设宴邀请他们的事情了。
一间布置极为奢华的书房内,范永斗皱着眉头坐在主位,其他几人也是有些坐立不安,脸上的神情都不是太好看,沉闷的气氛压得人更是有些烦躁。
这八个商人中,王登库是最脾气最急躁,最耐不住性子的,眼见着其他人都在那坐着不说话,他到底是按奈不住了:
“这魏忠贤好好的突然跑到宣府,还与卢象升勾搭到了一起,更是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来宴请我们,这中间会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啊?”
王登库性子虽急,但心思却是很细的,卢象升在宣府做了一年的知府,对这位顶头上司,他可是没少打听研究,自然知道对方的脾性,那是最厌恶阉党之人的。
现在魏忠贤来了宣府,卢象升不仅没跟对方起冲突,这会还要以自己的名义替魏忠贤发帖子,这怎么想怎么让人琢磨不透。
听到这话,坐在他对面的田生兰却摇了摇头说道:
“这几天我也打听了,魏忠贤是被皇上给发配过来的,你们也知道,皇上未登基之前,就很讨厌魏忠贤,甚至曾几次上书先皇要求惩处魏忠贤……”
顿了顿,见众人都在认真的听着,田生兰又接着说道:
“如今皇上登基了,对魏忠贤出手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把魏忠贤调走也很正常,魏忠贤不在京城了,那正方便皇上清理其党羽……”
黄云发也有些坐不住了,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这倒是有可能,但魏忠贤怎么与卢象升混在一块了,咱们这位知府大人可一向最是讨厌魏忠贤和东林党的……”
说着,他还特意瞅了眼坐在上位的范永斗,特意强调道:
“往日里,便是有这两党的人来这里,他都满心的不愿意接待,给人家冷面子,现在对着可能马上就要失势的魏忠贤,没道理反而好声气了啊!”
这话一出,范永斗的眉头皱得顿时更紧了,其他几人也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显然都在想着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利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