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毅,此番下堂回去,切莫像他人那般贪耍玩乐,要时刻温故习文,修身习艺,吃的枯燥之苦,方能行出人上之途!”
“谨记夫子教诲,安请夫子歇息,弟子告退!”
林秀应声一拜,缓身后退直至堂庐门庭处,这才转身离开。
堂庐外,荷叶湖边的凉亭处,两名刚及弱冠的学子正靠在亭栏边低语,待二人看到远处竹林小道上匆匆跑来的人影后,靠在凉亭围栏上,皮肤黝黑、两肩微宽、体躯壮硕的学子张祁粗声抱怨:“仲毅每次都这么拖沓,真不知他那一身武人气魄是如何生出来的,如此文不文,武不武,实在突兀至极,那般杂乱繁琐的礼节,我看了简直头大,偏偏他还这么上心…”
此话即出,张祁身旁,依栏背靠、略显消瘦却中气十足的学子李天笑骂一声:“张祁,如此呱燥,小心待会我与仲毅动手给你紧紧皮肉,两年了,你难道还不清楚好兄弟的性情?他那是尊师,那如你这般夫子近身两眼不识的货,在我看来,这仲毅将来前途明亮的很,文能治,武能行,可比你我路子宽,且他的身手你也晓得,若是让他知晓你在这嚼舌根呱燥,小心他与你切磋搏艺,料理你两番…”
张祁皱眉撇嘴,不以为意:“你怎么不说让他与我比拼马术技艺…”
“怎么着,显摆你的家世富裕,战马众多?不如你与我比拼骑射?”
眼看二人又斗起嘴来,急跑而来的林秀当即拂袖抱拳,笑着冲二人以表歉意:“着实不好意思,让二位兄弟久等!”
闻言,张祁也懒得与李天相争口舌,他一手揽着林秀道:“兄弟们,废话少说,说到天了也就那个意思,本少爷听闻醉仙楼来了一批新舞姬,其中有个胡人,模样俊巧极了,本少爷赶早在醉仙楼定好位置,现在就走,咱们兄弟三人可得好好欣赏一番,说真的,本少爷还不晓得胡女与咱们夏女有何区别呢?”此话一出,更是让三人不约而同的笑起来,那般粗狂豪放的笑声在荷叶湖边久久回荡着。
醉仙楼,黎城名豪集聚地,三楼玄字号屋内,林秀,张祁,李天三人开怀痛饮,三五杯烈酒下肚,三人脸颊露出了微红。
期间,三人虽然斗嘴不断,可氛围却火热似仲夏,且说这林秀家住北地临城临水县,自小习武,擅长近身搏艺,志向步入高堂,让林家成为临水的大户,不再饱受同族和其它名望的小看,彻底摆脱林家商贾的烙印,因此两年前在北地四城二十八县县考中博得头筹,自此名声开外。
那抱着二斤花雕酒坛子的黑脸学子本名张祁,黎城行军都营总指挥使张纪之子,实实在在的将门之子,虽然年近二旬,却勇武豪放,已经使得三十斤重的马槊,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个将门之子偏偏在搏艺上回回惨败于林秀之手,这让张祁总是追问林秀到底找了何人为师?学得这么一身好本事!
酒桌对角的古藤椅上,歪靠椅背咂着小酒的李天一脸酒醉模样,但是那双明亮深邃的牟子时不时散出几丝狡黠之意,据传李天出身军武世家,家族自夏开国就是行伍中人,家祖更是担任过夏祖皇帝的禁卫军统领,不过具体如何,林秀至今不得而知,张祁私下派人探查,也没什么结果,且李天为人谨小慎微,从不说家世问题,二人也不好意思再过多打探,即便如此,这些细小也不影响三人义气相投的同谊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