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凡知道，要想说清楚株连之法是否合理，必须要从其根源入手讨论。

至于利弊之辩，不过是枝节而已。

“法，为天下人；由天下人所定”。

“那么，天下人可否愿意行株连之法”

“天下人若是不愿意，株连之法又从何而来”。

“世殊时异，当时愿意，如今也愿意么”？

“阁下怎知如今的天下人不愿意？阁下一人便能代表天下人”？

“我自然代表不了天下人，难道你又能代表”？

“我自然无法代表，是以我认为阁下也无法代表”。

二人接连发言，火药味颇浓。

张一凡中间抽空看了一眼郭菲白武辩的情况，发现法家门人修炼功法特别特殊，乃是拿着一本类似法典的皮卷不断诵读一条条法律条文，随着法律条文诵读，郭菲白似乎十分痛苦，剑法也难以施展开。

张一凡知道，如今自己能帮郭菲白的，就是尽快辩赢对手，名辩武辩，说白了是同一个战场，他和郭菲白只是在以不同的方式战斗。

若是自己赢了，郭菲白自然可以提振精神，反之亦然。

所以张一凡决定不再藏着掖着，一伸手，甩出一大叠纸。面密密麻麻画满了各种图形。

条形图、圆柱图、比例图。

“我知道自己无法代表天下人，所以由天下人自己来说”。

这便是张一凡这三天的心血。

大鼎王朝虽然诸子百家十分兴盛，但是于算数一道，却并不重视。

所以但凡名辩，往往都是坐而论道，以自己个人的感受，推想天下人的感受。

在张一凡看来，这就是典型的唯心主义么。

所以为了应付此次名辩，他设计了一份调查问卷。并且通过刘一刀进行了调查。

调查问卷，详细写清楚了各个图形、每个数字的含义。

虽未明说，但是含义很清晰。

百姓，苦株连之法久矣！

此物一出，经过传阅后，诸子百家全部沉默。

张一凡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

再看郭菲白那边，也已然占了风。

随着郭菲白宝剑入鞘，武辩，也分出了胜负。

张一凡长舒一口气。

他知道郭菲白赢得不容易。郭菲白年纪轻轻，但是修为之高，却令张一凡侧目，也让张一凡神往。

至于张一凡自己，则赢的侥幸。

首先是儒家等诸子百家放水，其次，则是自己赢在了方法论，自己这田野调查法一出，法家必然再无可辩之处。

这，是前世的教育带给他的，或许，也是他在这个世界艰难求生存的金手指。

“陛下口谕”。

二楼一间包间内，传出一道尖利的声音。

着他娘的，是真正的太监啊！

张一凡心中暗道。

同时诧异。想不到此次名辩，陛下竟然亲自来了。他想到了朝廷会关注，没有想到竟会如此重视。

【没人给票票就算了吧，就这么吧。蓝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