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就能歇的,还欠了大家那么多米粮呢。”周老娘从后边儿答话道,“就是自己也做习惯了,闲不下来了。”
“这倒是,新贵那边儿结婚送大饭的人定好了吗?”周石家问道,“这一个月的日子,说慢也快,眨眼就到。”
“都备好了呢。“周老娘道,”让你们操心了。“
周石家挥挥蒲扇笑道,“那就好,有什么事儿说话,谁让咱们是邻居呢,远亲不如近邻。”
周老娘对着她笑了笑。
周老爹扛着锄头下地去了,周老娘一个人将收在家里的庄稼该晒得晒了,该用簸箕簸去灰尘的都簸去了,又纺了一会儿纱线,谁知道还没弄完,就有人骑着车子在她门口停下了。
那人按了按车铃铛。
周老娘忙放下东西过去,见是给周新贵说亲的媒人,忙笑着往里让,“他大叔,今儿什么风将您吹来了?”
那媒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不是婚礼定下了吗?我过来看看,有个事儿想和她婶子您商量下。”
“什么事儿?”周老娘急忙洗了一把手,给那人搬了一个凳子,又拿了茶碗倒了水过来,“他叔,有什么事儿您就直接说就行。”
那人拿了碗喝了一口,说道,“是这的,徐丽那边儿,家里出了点儿事。”
“什么事儿?”周老娘顿时紧张了起来,“聘礼什么的,都不是已经订好了吗?我们家也送了过去了……”声音越来越小。
“是这的,徐家想让你家再添个一百块钱,徐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徐丽那是个好孩子,她爹这不是病了吗?又实在借不到。“那媒人双手搓着,“我知道这事儿,让你们为难了。”
“什么病?厉害吗?”周老娘问道,心却像是揪在了一起。
“劳损,他一个残疾人拉扯着这么大家庭没日没夜的做工,就落下了病根儿,谁知道前一阵子淋了雨,就厉害了,需要输液、吃药。”
周老娘干巴巴的手在围裙上抹了抹,半晌才道,”姑娘是个勤快的好姑娘,这钱,我们出了。只是你别告诉新贵儿。“
周船自然巴不得办成了这事儿,“这行,你家新贵是未来的姑爷,虽说结婚前不能见面,可到底该拜访拜访。”
“那孩子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还不知道?过几天我让他爹去。”
周船应承道,“都是外面的迷了眼,那些女人花枝招展的能养的住吗?哪里有家里的踏实,等他日子过开了就好了。”
正巧儿,周船出去,周新红回来了,“船叔叔。”
“回来了。”周船边往外走,边夸道,“二嫂子养的这些孩子一个比一个有学问,有出息。这几个孩子里,我最喜欢新红这个孩子,踏实肯干。”
“她小人儿不禁夸。“周老娘笑着将人送出去,回头对撂了车子干活的周新红说,“新红,你过来,我有事儿跟你说。”
“什么事儿?”周新红跟着她娘进了屋子,“是姐姐那边的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