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得闻容湘姐弟就住在解家,池晁差点没笑疯,对解家幸灾乐祸之意溢于言表。
虽同为世家,但池晁自来不喜解岸,特别是大司马逝世后,朝中俨然以解岸为首,就连皇家也甚为倚重,这就让他很不满了。
在池晁看来,自家父亲比解岸资历更老,才能为人更不输于他,偏偏朝廷竟重用了他,而不是自家父亲,这如何让人高兴得起来?
可今日却得知,自负如解岸,也会被人难住,不用仔细琢磨,池晁都能想到解家如今得有多头疼。
哈哈,真是爽气!
“这清河公主着实有趣!”池晁笑够了,才想到这一位。
“有趣什么?哼,也不知一个前宴国公主,藏身我景国意欲何为?”池愔从外面进来,听到儿子这么说,立即冷哼道,“要我说,就该将之送归庆国,他们显北牧荣氏不是都归顺扶兼了?说不定送归他们,还能换点失地呢!”
“父亲想当然了,那扶兼怎会应允此事?”池晁暗道父亲天真,把他们送给扶兼固然解决了这轻不得、重不得的麻烦,但想换回些失地,就过于想当然了。
一来,一对前宴国皇室姐弟,价值还没那么大;二来,扶兼可不是前朝昏君,能被游说到割地换两个前宴国皇室姐弟。
“唉,哪里能真的送到庆国?今日朝中争论不断,连安师都不同意呢!”池愔疲惫地摇头叹气,他方才也是气话,心里很清楚眼下不好对这样两个人如何的。
“哦?为何不同意?解家如今也不好过吧!”池晁眉心一动问道。
“安师说得也对,正值新式犁推广之际,若赶走他们,届时百姓会如何看待朝廷?便是寻常百姓也做不出这等忘恩负义之事。”
“这亡国公主颇有些能耐。”
池愔再叹:“谁能想到,宴国都亡了还能出现这么个人呢?各家有意让小辈们与之接触试探一二,咱们家让谁去好呢?”
“我倒想见见这亡国公主,究竟是何样人物!”池晁闻言自荐道。
“你去?”池愔意外,继而蹙眉,“小辈去便是了,那亡国公主何来脸面?”
他对长子素来满意,让长子去试探一个亡国公主,未免太大材小用了。
“我在家守孝,权当打发时间了。”
池愔想着峘闻死后长子一直很消沉,难得愿意外出,借此散散心也好,便允了:“罢了,想去便去吧!”
虽得了应允,池晁却未立刻行动,而是一拖再拖,显得半点不重视,甚至池愔一直不见他出门,还以为长子忘了这事呢,因他平日也忙,关注一回就抛之脑后了,完全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殊不知,池晁一直让人密切盯着容湘那边的消息,每日有谁拜见、她又见了谁,可曾出门、与谁同行、谈论了什么,事无巨细,都让人打听清楚了。
于容湘自己,就是一夜之间成了名人,谁家都会派人来解家求见,礼貌些的递个帖子,矜傲些的就使个下人,传唤般叫她去拜见。
她只挑了态度好的见了,还领着牧荣淳与之出门同游,当然,这就免不了要参加一些集会,不管主动被动,都认识了很多人,也被更多的人认识。
白日里时间耗在这些应酬上,晚间两人还在不停写东西,一连多日可谓是忙到飞起。
池晁就在这股热度快要降下时,出门去了一场旁人的茶会,“巧遇”了容湘姐弟。主人家对他的到来极为惊讶,将他奉为上宾、仔细招待,哪怕他从始至终只是来坐了坐,没有多说话,也依旧对他礼遇有加。
当天晚间,牧荣淳就蹙眉问了:“阿姐,池晁为何关注我们?”
他对视线敏感,白日里就发现那人从出现至离开,始终在观察他们。
“我去见过他,想招揽他当谋士。”容湘没有隐瞒,直接就说了。
“?”牧荣淳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阿姐没发烧啊!”
“你以为我失了智?”容湘白他一眼,拉下了他的手,“我慎重考虑过了,如今能争取的也就他了。”
牧荣淳默然半晌,问:“阿姐有几分把握?那人……不像是会答应的样子!”
“四五分吧,成不成的试试才知道,兴许他脑子一热就愿意了呢?”容湘轻笑,至少今日池晁会出现,就说明他对她感兴趣了,值得再努力努力。
“阿姐心里有数便好。”他忍不住想,假阿姐的这“四五分把握”,该不会是想着不答应就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