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岑帝叫小两口过来,一是因为想念他们家的小姑娘,二也是想看看自家孩子铁了心要嫁的到底是何许人也。
岑帝都做好了棒打鸳鸯的准备,但沈炼此人比他想象中要靠谱许多,再多观察一阵也无妨。
又跟少年郎聊了几句,岑帝就大手一挥,“太后估计等急了,你和穗岁去吧。”
“是。”
少年郎规矩的行了一礼,慢慢退到门边,转身离开。
待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岑帝才又揉了揉心口,“哎,李庆,朕心里还是不舒服。”
“陛下宽心。”庆公公端着热茶走近,“陛下也见了,沈公子瞧着不是传言里的纨绔子弟,兴许只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
岑帝喝茶的动作一顿,“不过什么?”
“不过沈公子在体贴方面,确实是差强人意。”庆公公忍不住将方才自己看到的说了。
“扶不扶郡主下马车倒不影响什么,只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又怎么能讨得郡主的欢心。”
岑帝沉吟片刻,觉得李庆说的有理,“待会你悄悄给沈炼送本书,就说朕说的,让他务必细细品味!”
“是,只是陛下,何书?”
岑帝神秘一笑,“一本让他终身受益的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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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直在御书房门前侯着,可这儿离慈宁宫已经很近了,叶穗岁便决定还是用双腿丈量这片土地。
皇宫于她而言,就相当于是另外一个家。这里的一切,她如数家珍。
于是一边走,一边同沈炼介绍:“相公你看,这儿原本放着座假山。我小时候贪玩,趁嬷嬷不注意还爬了上去,还从上面掉了下来,可将我给吓坏了。”
奉太后命来接她们的翠嬷嬷后怕道:“郡主还说呢,那次要不是楚公子跑过去给您当了人肉垫子,后果不堪设想!”
沈炼闻言挑了下眉。
又是楚公子。
他今日已经听到两回了,不弄清楚此人是谁都对不起他的耳朵。
沈炼偏头,正要开口,就瞧见少女的杏儿眼猛然一亮,唇畔绽放的笑容当真是比头顶的骄阳还要灿烂。
“非言哥哥!太子哥哥!”
少女嗓音娇娇的,听得沈炼眸光一暗,他舔了舔虎牙尖,转过了头去,看清了来人。
哈,太子伴读,太傅亲孙子,楚非言。
二人走近,一行人又彼此见了礼,岑承泽笑道:“听说你进宫,非言就坐不住了,非拉着本殿来看看你。”
说着,他看向楚非言,“喏,看到了,穗岁好着呢。”
楚非言恍若未闻,只是看着叶穗岁,嗓音平直又低沉地问:“我让人送去的桃子,你吃了吗?”
叶穗岁眉眼一弯,“吃了,很甜呢。”
“甜就好。”岑承泽笑眯眯地说,“你可不知道,非言为了给你摘桃,腿都摔断了。”
叶穗岁闻言,惊讶地杏儿眼都瞪的圆溜溜,“我、我不知道...”
“无妨。”
看着小姑娘眼底的无措和自责,楚非言的嗓音终于有了些起伏,“都是我自愿的,不怨你。”
叶穗岁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还想说些什么,垂在身侧的手就被人给握住了。
掌心灼热,带着些练武留下的粗糙。
她心头一动,抬眼看去,就看到沈炼唇畔玩味的笑。
“虽然楚公子不怨,但我们穗岁向来是不喜欢欠人情的。回头我让人给公子送个摘桃的钩子,以后摘桃用它,保准公子免受皮肉之苦。”
楚非言的眼神终于从叶穗岁身上挪开,一双丹凤眼看着沈炼,嗓音冷若寒冰,“如此就多谢沈公子了。”
两人间的火药味有些浓,叶穗岁见状赶忙道:“皇祖母还在等着我和相公,二位哥哥,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她就拉着沈炼往前走。
楚非言没拦,只是拿一双丹凤眼直勾勾盯着小姑娘的背影,眸底翻涌着痛苦和思念。
见他这副样子,岑承泽不由得叹了口气,“你说你现在看有什么用,当初两家说要定亲时,你就该立刻去叶家提亲,哪像现在,白白便宜了沈炼这个混小子。”
楚非言痛苦地闭上眼,连沙哑的嗓音都在发颤,“你以为,我没去吗?”
他去了,叶家的两位长辈对此乐见其成,于是他就满怀期待地去见了叶穗岁。
当时小姑娘坐在秋千上,漂亮的裙摆如天边彩霞,随着动作一荡一荡。
见到他,小姑娘欢喜地跟他说,她要嫁人了,嫁给沈炼,让他一定要去喝喜酒。
他说沈炼不适合她,让她换个人,他鼓足勇气想要自荐茅庐,可还没开口,就见小姑娘摇了摇头。
她说:“我只要沈炼。”
楚非言不知道沈炼哪里好,只知道自己所有的自信和期待在那双晶亮的杏儿眼下溃不成军,最后...他落荒而逃。
岑承泽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算了,非言。天底下小姑娘多的是。”
楚非言苦笑一声,“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