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多一会,安瑶就闻到风中有水汽的味道,三人找了棵大树猫上去,远远看到那边有一处湖水。湖边坐了两个中年人和一个少年。
此时正是正午,他们支起架子,在火上烤着几条鱼,看样子是从湖里钓上来的。
两个中年人一胖一瘦,正坐在一起,虎视眈眈地看着单独坐在另一边的少年。
“那就是喻青。”司夜小声说。
喻青的眉眼长得很像喻曲海,既标致又刻薄,只是他眉间夹杂着一股阴狠恶毒的味道,叫人看了就先畏惧三分。此时他跟两个成年人对峙,似乎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反倒心不在焉地翻烤着鱼。
即便是安瑶,也能看出那两个中年人有点虚张声势。
双方僵持了一会,那个胖子说:“喻青,教主的话我已经带到,你要是不服气,别朝着我们来,有种的去找教主!”
喻青皱了皱眉:“你们不用狐假虎威,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在唬我。”
“你没有完成任务,就必须给教主一个交代!”瘦子说。
喻青把鱼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慢条斯理地把鱼刺剔出来,突然狠咬了一口:“什么交代,就凭我现在的武功,杀得了我那个哥哥么?”
胖子问:“那你要如何?”
“我有办法我还来找你们?”喻青冷笑:“你们教中就没有什么厉害的法器吗?”
“老教主把好东西都传给了那个姓阴的小丫头,我们都找她不知道多久了。”胖子挠挠头。“算了,法器你就别想了,只是我们吵下去也没结果,吃完饭我们带你去见教主,你亲自和他说好了。”
似乎是默认了这个结果,喻青也没有再说话,三人各拿了一条鱼埋头吃起来。
安瑶给司晨司夜使了个眼色,三人悄悄退出树林,驾着马车轻声往前走了一公里,才停下来。
还没等安瑶说话,司晨就说:“我们得找到阴咏。”
见安瑶面露疑惑,司晨边驾马车赶路边解释:“如果是我想的那样,他们要捉的,应该就是阴咏。”
司夜看安瑶还是一脸懵,忍不住道:“大小姐没有在江湖上行走过,当然是不知道的,我和姐姐以前曾经去过苗疆,在苗疆有一个星渊教,亦正亦邪。几年前听说教主易人,新教主好像是个极其有野心的人,据说几年前的炼魔大战,也跟他们有关联。刚才湖边这两个胖瘦护法,看打扮就知道是苗疆人,他们在附近游荡,万一和阴咏碰个正着……”
“我们得提前找到阴咏。”司晨说。
施安瑶被阴咏掳走那天,司晨跟阴咏交过手,很有可能在那时候猜出了阴咏的身份,是星渊教的人。
而阴咏对此没有防备,实在是险之又险。
现在必须和他们比赛,看谁能先找到阴咏了。
她们赢,则阴咏生。
她们输,则阴咏死。
安瑶又急又后怕,胸口百爪挠心。幸好司夜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不然她们就这么放任阴咏孤身赶路,被那两人抓到的几率非常之大。而且看样子,他们正是指使喻青放火的黑手,搞不好,他们让喻青杀的所谓“哥哥”,就是喻欢。
一时之间这么多的信息涌入脑海,还都是安瑶之前不知道的情报。
这么多事情,她必须想好要怎么办才好。
但是首先,还是先找到阴咏,这是所有事情的重中之重。
喻欢那边,有家族庇护,一时之间应该不至于有危险。
但是还是必须尽快把这件事告知喻家,好让他们有个防备。但是传书不稳妥,因为有卧底的存在,也许反而会打草惊蛇。
或者,她们可以先找到阴咏,再偷偷监视喻青,同时想办法通知喻家,把喻青捉拿回去处置。
这么多想法,在安瑶的脑子里几乎就是一瞬间的思考过程。
打定主意,安瑶走出马车,对司晨司夜说:“我们兵分三路,越快越好。天黑后不管找到没有,我们都到湖边汇合。”
说完,司晨司夜同时兵分两路,分别去东西两边的方向寻去。
安瑶还没赶上说话,两人就没了踪影。
……
安瑶看了看回头一脸鄙夷看她的马儿,张口结舌道:“我他娘的……不会驾车啊……”
所幸神驹很通人性,看她茫然的样子,慢吞吞打了个响鼻,摇了摇脖子上的缰绳,安瑶试着握住缰绳,它就踩了踩蹄子,等她号令。安瑶总算上了手,驾着马车顺着大道奔跑起来。
跑了一会儿,安瑶远远就看到路边有个凉亭里,坐着熟悉的身影,正是阴咏。
看她瘦小的身影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安瑶竟然莫名地有些难过。
阴咏看着马车过来,把水壶放在石凳上,起身看安瑶。
两人对视了一阵,阴咏开口:“你不是要回家么?”
“我不回去了,我要陪在你身边。”安瑶站在马车边俯身,对她伸出手:“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