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屿白将旅游计划提上了日程。
十一假期将近,他原本便打算赶在黄金周各个景点游客爆满之前找个地方去玩一玩,不过纠结了好久都没决定好到底要去哪,现在符寒的要求瞬间便把选择范围缩小了不少。
他查了两天攻略,最终将目的地定在了落鹤坡——这里是古战场遗址,因为地处比较偏僻,许多古建筑都保存得十分完好,近两年才刚刚进行开发,在保留古典特色的基础上兴建了不少历史馆和博物馆,逐渐也吸引了不少学者和历史发烧友前去游玩。
最主要的是这里离谢屿白的家不算太远,大概半天车程就能到达,也避免了舟车劳顿之苦。
一开始他想报个旅行团,一路跟着导游走便万事大吉,不过不少攻略给出的建议是最好自由行,导游安排的时间太过仓促,很多景点都是直接跳过,别说研究历史文化了,连记住建筑长什么样都够呛。
目前去落鹤坡游览的人并不多,旅馆也不用提前预定,随到随住,当地的物价也便宜,基本不会出现什么旅游景点宰客的乱象。
吃住问题都能得到解决的话,谢屿白自然更乐意选择无拘无束的自由行。
他在网上预定了明天上午出发的车票,提前做了点功课,初步拟定会在那边呆上三天两夜,接着简单收拾了些衣服行李,一切准备好后便早早入睡了。
他预定的那辆大巴上午九点发车,下午两三点左右才能到终点,临上车前他又在附近超市买了些零食,以防中午饿肚子。
至于符寒,虽然白天他只是个宝宝,却还是十分乖巧的挂在谢屿白的手腕上,假装自己是一条手链。
不过它安静不了一会便会忍不住这里拱拱那里舔舔,多动天性暴露无遗,所幸谢屿白今天穿了一件长袖T恤,倒也不会教人看出异常。
谢屿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不一会又有不少人陆续上车,一位看上去颇为文质彬彬的俊秀青年走到他身旁,确认了下座位号后冲他微微一笑,如同春风化雨。
“看来我运气不错,同坐居然是个小帅哥。”
他的态度拿捏得很合适,是十分温和守礼的攀谈方式,既不会令人觉得尴尬也不会让人觉得过分热情,再加上他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想让人不产生好感都难。
谢屿白对他的好感度果然也毫不例外的“蹭蹭蹭”直接上涨。
他最喜欢和这种人交朋友。
“现在我也这样觉得了。”谢屿白同样弯了弯眸子。“你好,我叫谢屿白,你也是去落鹤坡参观的游客吗?”
“我叫卿长生,对古建筑和古历史比较感兴趣,最近听说落鹤坡新建了一座历史馆,便想着过去参观一下。”
两人一番交流后发现彼此的共同话题不少,便打开了话匣子,原本漫长的旅途在闲聊中也不再显得那么枯燥。
时间转瞬即逝,快到下车时谢屿白不仅对卿长生的基本情况已经了如指掌,还跟他建立了十分深厚的革命友谊。
他今年二十七岁,虽然年纪轻轻却是某个重点高中的历史老师,不久前刚刚同相恋了三年的女友订婚,爱□□业都十分顺利。
最近他工作压力有些大,动用了年假准备四处转一转换个心情。
谢屿白也将自己的基本情况告知了对方,大部分人听说他日常赋闲在家写写小说时都会有些诧异,接着明里暗里提醒他这种生活多少有些不务正业,但这人却完全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屑,反而是一脸羡慕。
“真好,我也想过这么悠闲的生活,你都不知道带高中课程压力到底有多大,我第一年上岗就半途接手了三四个毕业班,他们毕业后我真的起码老了十岁。”
谢屿白打量着他分外净秀的面容,心里暗道真的吗我可不太相信。
对方在听说谢屿白也是孤身一人来旅游后,热情的提议这两天两人可以搭个伴,不说每天同行,最起码将住宿安排在同一个地方,互相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谢屿白自然没什么意见。
不久后大巴到站,两人拎着行李下车,卿长生下意识摸了摸外套口袋,想检查下有没有落下东西,谁知却摸到了一个触感冰冷坚硬的东西,他有些奇怪,将这东西拿了出来,定睛一看是一块不知什么材料锻造的小方牌,背面刻着精巧繁复的花纹,正面似乎刻着某种古代文字,虽然他对历朝历代的古文字都略有涉猎,却实在看不出上方牌上的文字属于哪个朝代。
“这是什么东西?”谢屿白见他盯着手里的东西有些出神,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卿长生随手颠了颠这块方牌,沉甸甸的,像是由实心的铜或铁浇筑而成。
“这东西突然出现就在我的口袋里了,明明上车的时候还没有........我怀疑是不是刚才下车时太拥挤,有人把自己的东西放错了位置。”
虽然这个结论他自己都不太相信,不过也找不到其他理由了。
谢屿白将方牌接过去看了一眼。
“应该是铜制品吧,你看上面还有一层铜锈——似乎锻造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
“不会真的是古代文物吧。”卿长生若有所思。“我听说这里以前似乎是古战场?”
“嗯嗯,攻略上是这样说的。”
“关于这东西我有一个猜想,不过不一定准确。”
卿长生组织了了下语言。
“古代士兵上战场时会带一块刻着自己名字的铜牌,当时称命牌,每场战争过后清点伤亡时,都是凭借命牌确认牺死者的身份。”
“这我倒是也听说过。”谢屿白又仔细盯着这块铜牌瞧了片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你认识上面刻的字吗,如果是名字的话,那我估计十有八九是你说的这种用途了。”
“不认识。”卿长生摇了摇头。
“那还真是挺麻烦的........”谢屿白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如果是文物的话这东西应该还挺值钱,也不清楚到底是谁的,不然就暂时放在你那里吧,咱们也别一直在这傻站着了,先去找个住的地方,之后再想办法。”
卿长生自然没什么意义。
车站不远处有一家民宿,环境设施都还不错,屋子一直是主人亲力亲为打理,每个房间的摆设和装饰品都不尽相同,看得出主人提升游客的住宿质量上的确是花了不少心思。
两人对这家民宿都挺满意,一拍即合决定在这里住下,虽然此处的住宿价格比其他普通旅馆贵了将近一倍,不过他俩都不是差钱的主儿,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自然开心最重要。
这里生意不错,剩下的房间不多,但可以自选,服务员领着他们往院内走去,接着一间一间打开空着的房间供他们挑选。
“有没有相邻的两件空房呢?”谢屿白问道。“我跟我朋友是第一次来落鹤坡,对周围都不熟悉,能住在一起也算互相有个照应。”
“有的哦。”服务员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你左手边那两间房正巧就是,我这就帮您打开看看。”
前一个房间和其他房间没什么太大出入,倒是第二间的房门甫一打开,谢屿白便被挂在墙上的一副盔甲吸引了注意。
这盔甲乍一眼看上去十分威风凛凛,仔细一看便能发现已经很破旧了,胸膛和腰腹处有大片斑驳的痕迹,似乎是被利器刺砍出来的,此外谢屿白还眼尖的发现它的腿甲处染着片片血迹,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血液已经干涸成了暗红色,与盔甲内衬的颜色几乎融为一体,轻易看不出端倪。
这仿佛并不只是单纯的装饰品,而是........真正自腥风血雨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护主器具。
这店老板本事未免也太大了点,居然真的搞来了一副文物盔甲做装饰?
“嗯........虽然这副盔甲挺帅的,但摆在房间里似乎有点不太合适吧?”谢屿白提醒服务员。
“啊?”服务员一脸迷惑。“哪有什么盔甲?”
“不就在那边墙上吗?”谢屿白伸出手向服务员示意。
服务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依旧是满脸迷茫。
“那边不是只有一幅风景挂画吗?哪来的什么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