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话,让臣女惶恐,哪敢违抗。”
太子一声冷哼:“孤说什么,你都听?”
这话有陷阱,虞初反复思量,方才说道:“正经话,必然是要听的,玩笑话,殿下自己都不当真,臣女又如何较真。”
譬如,说要纳她入东宫的话,必然是玩笑,虞初只这么认定了。
这女子!
太子眼底陡地又沉了几分,就如她这张一看就桃李妖娆不安分的脸一样,她的性子亦是不安分,狡黠得很,几句话就给自己找补回去了。
可太子更由不得她这般虚与委蛇。
“孤有没有开玩笑,二姑娘又知道了?昨夜二姑娘可不是这么说的。”
似是而非的话语,不仅让当事人尴尬,也让旁听的人更不自在。
虞初先抬头对夏荷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先出去。”
夏荷犹犹豫豫,见太子殿下没什么反应,只看了她一眼,连忙行了个礼,之后便匆匆步出了屋。
刘喜候在外头,看夏荷出来了,把她拉到一边,小声问里头情况。
夏荷只把自己听到的话复述了,至于二人之间那种暗潮汹涌,又并非剑拔弩张的怪异氛围,夏荷形容不上来,只能作罢。
少了第三人,虞初缓缓站起,朝太子施了个礼,温声曼语道:“臣女小酌了两口果酒,神智有些不清,如有冒犯了殿下的地方,望殿下赎罪。”
太子看着女子低垂的眉眼,秀挺的鼻,樱红的唇,往下,还有细长白腻的天鹅颈,发育良好鼓囊囊的胸脯......
她好似对他无意,但一言一行,无一不是在诱他。
太子喉结动了动,思及皇后那些苦口婆心的劝言,他就不明白了,只是要个女子,为何就这么难。
有了姐姐,就不能再纳妹妹,又是个什么道理。
姐姐,他也没碰,完璧之身,放她自由,再嫁不就是了。
越想,太子越觉得自己这法子好,这女子怕也是顾及姐妹情,就算心里有想法,也没敢表露出来。
为此,太子又有些恼虞家作为,都是女儿,为何只想着送姐姐进宫,妹妹难道就不成了。
女子在虞家,必然也不好过。
他将她纳入宫内,也是救她脱离苦海。
一番思量过后,太子胸内那点闷气也一扫而光,看着女子处处合他意的模样,道:“孤念你处境确属不易,这回,便既往不咎,今后,你需明白,谁才是值得你依靠的人。”
太子没头没脑的话,使得虞初又是一怔。
她值得依靠的人?难不成还是这位金尊万贵的太子爷不成?
必不可能。
最不能靠的就是这位。
那柄前世莫名出现的玉如意,已经成为了她最深的心结。
且她醒来时,看到挂着帐子的那对如意钩,形状和花纹,似极了那只,让她愈发不痛快。
但前世的事,已经无迹可寻,这一世,只能尽量避开。
退一万步说,就算有些事仍是不能避免,但也不能像前世那样稀里糊涂,她总要弄清楚,死也要死个明白。
见女子当着自己的面还能走神,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太子眉头不禁皱起,稍提了声道:“你还在想甚?你那所谓的已有妻室的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女子那些话,也成为了皇后拿来堵他的话柄:“她既无意于你,你又何必惦记,世上貌美女子又不是只她一个,就这宫里的女官,哪个又不貌美识趣,比她毫不逊色。”
原本只有五分兴趣,并不强求,但被皇后一通说后,太子堵着一口难出的浊气,便是不强求,也不想轻易放过此女。
他要的,又岂止是貌美识趣这么简单。
“你且说说,那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说清楚了,孤就考虑恕你的罪。”
太子实难相信,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值得倾心的男人。
这一茬,好似就过不去了。
虞初亦是无奈,自己挖的坑,怎么着也要填完。
“那人,其实殿下也认识,且非常的熟。”
太子闻言,斜飞入鬓的长眉微挑,冷冷一声:“再把容湛拿出来说事,今晚,你也别走了。”
什么时候老实了,嘴里有句真话,什么时候就得自由。
虞初亦是冷声:“臣女怕说了,太子不敢听,或者不敢信。”
太子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牢牢锁住女子,从她神情之中,察觉到一丝不太对的意味。
正要开口,就听得女子轻轻缓缓,一字一句说着诛他心的话。
“普天之下,还有哪一个男人,比得上九五之尊,万民之主,更值得人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