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张俊峰声音颤抖着暴喝一声。
吓得正在收订合同的张晓天打了一个激灵,不明所以然的看了一眼自家老爸。
感觉老爸好像对他这次再次承包山头有意见。
是担心花钱如流水收不回来吗?
可箱子里还剩下九十万没花呢,要不给老爸分一半?
张奇山感觉到张俊峰眼神不善,心里也很困惑,他挠了挠头,冲着张晓天憨厚一笑:“晓天兄弟,你看你承包了十多座山,需不需人手帮忙?”
“奇山哥你有话直说。”
张晓天确实需要人手。
承包合同签完,他就准备在群里发布招工广告。
毕竟这片山都紧靠着寨子,在寨子里招人的话,一来离着山头近,工作方便,二来在制止小偷小摸的行为上,不会发生太大的摩擦,三来对当地环境了解,不会误入深山。
目前采摘工作倒不需要帮手,最重要的是巡山。
所以他打算选两个德高望众的长辈或者人缘不错的村民,走不动路也没关系,搬个马扎守在路口,当个吉祥物就行。
张奇山用力地挠了挠头,还是咧嘴笑着不说话。
张晓天感觉他快把头皮都挠破了,对着老爸朝屋外使了一个眼色。
谁知老爸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和张奇山大眼瞪牛眼。
他总不能把老爸轰出去,和张奇山说悄悄话。
只能再次催促张奇山:“奇山哥,咱们从小一块长大,以前你还经常带我上山叉鱼掏鸟窝,把我从河里捞上来不少回呢,虽说这几年我在外上学,你也出去打工了,咱们没怎么再来往,但也没必要生份,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
“晓天兄弟谢谢你。”
张晓天一时哑然。
???
自己说什么了?
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捞到一声谢谢?
“其实、其实我是想到你家打工。”
张奇山憋了老半天,憋得脸红脖子粗,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说完之后,他仿佛轻松了许多,说话也顺畅了起来。
“最近不是天旱么,我妈前天上山挑水浇菜,不小心摔裂了腿,瘫在床上动弹不了,医生说要躺上半年才能行。”
“我家的情况你们也清楚,就我和我妈两个人,她这一伤,我就辞掉了在市里搬砖的工作回家了,可为了给我妈治腿,花了不少钱,还借了不少钱,山包出去,就是为了还钱的。”
“现在我妈病着,我不能撒下她去外面打工找钱,就想在家找个活,可人家看我长得凶都不敢要我,而且我每天还要回家几次帮我妈翻身,给她热饭菜什么的,所以我就想,就想”
“行,我招你。”
张晓天不等张奇山说完,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谁也不想在别人面前揭开自己的伤疤。
尤其张奇山有一身的力气使不完,要不是时逢困境,怎么会低声下气的向他求职?
张奇山一个人能顶十个老大爷,往山上一坐,贼子鼠辈谁敢近前?
张晓天越想越觉得,这个工作非张奇山莫属。
张俊峰没有想到张奇山不是来找茬的,而是来找活的,捏紧的拳头慢慢松开。
突然,他想到什么,再次双拳捏紧,粗气粗气的说:“听你说奇山在工地上搬砖,挣得多的时候能月入过万,晓天你打算给他开多少钱?”
好人好事可以做,但也要量力而行。
张晓天明白老爸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