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一个一身青袍的中年汉子就走了出来,这人斜睨了一眼西门庆,陈洪陈太尉的儿女亲家?他寻自己做甚?
要知道陈洪没什么了不起的,这满京城太尉啊节度啊这些虚职的官儿一抓一大吧,但是他亲家杨戬的来头可就真的太大了!
“你是何人?寻我何事?”
西门庆忙道:“下官东平府阳谷县提刑副千户西门庆,日前与陈洪陈太尉家结为儿女亲家,今早忽闻义兄误伤了人命,特来求见推司大老爷!”
“你义兄误伤了人命?你是……”
西门庆忙又道:“推司大老爷明鉴,昨天在街失手误伤了那牛二之人,正是小人义兄杨志,还请大老爷法外开恩,饶他一条性命!”
原来是这事。
那牛二本就是东京街一霸,虽无甚背景,却是个混的吝的,打他不怕,拿他下狱嘛,没几天又该放出来了,开封府对于这么个祸害真是没什么办法。此番杨志杀了他可以说是为民除害,也省了他们开封府不少头疼事。他也有意重罪轻判。
推司瞟了一眼西门庆道:“这事,本官已经查明,却系一时斗殴杀伤,误伤了人命。只是这人命案子便是陈太尉的面子怕是想要保释出来也是绝无可能的。”
话完,推司就欲走入后堂,他可不觉得杨戬亲家的亲家能给他什么好处。
“大老爷且等!”西门庆忙前去一把拽住推司的胳膊,一锭银子也顺势悄悄塞入他的掌心:“大老爷说的哪里话,若非大老爷仁义,俺这兄弟只怕是逃不得一死,只是我那兄弟有一口家传宝刀,小人想着能否赎出来,您晓得,那是我兄弟祖至老令公那时便传下来的物件,端是意义非凡。”
“这……”
西门庆忙又作揖:“大老爷还请多多通融,多少银两小人砸锅卖铁也是要帮兄弟赎回来的!”
“也罢,看你这一生义气,这个忙我帮了,你且在此候着。”
“多谢大老爷!”西门庆连连作揖。
那推司走入后堂,对着府尹一通说,那口宝刀递去也是入库封存,当下改了状纸判了个刺配大名府,寻了一把普通的凶器代替证物入库封存。
推司将一个用油布包包着的物件递给了西门庆,手中还比划了一根指头,西门庆会意摸了一个布包,里面装着4锭大银。(宋时银锭最大的一锭为25两)
西门庆接过包着宝刀的布包连连称谢,又苦求道:“大人能否允小人前去死牢见一面,大人恩德我兄弟没齿难忘。”
推司也不在意,写了个条子让人领着西门庆去了死囚牢。
“杨志哥哥!”这里可是死牢!满地牢里都是狱卒们抽人鞭子跟断人腰脊的打骂声,即便是西门庆刚进来也是心中暗忡!
只见阴暗的囚牢内,杨志耷拉着头蜷缩在墙角,正悔恨此生如此惨然。
“杨志哥哥!哥哥!小弟来了!”
西门庆连唤了好几声哥哥,杨志方才回过神来,他茫然的抬起头望向牢房外,居然是西门庆!他委实也没想到自己沦落至此竟然还有人来见他。
杨志忙起身作揖:“大官人!你怎生还来此了!”
西门庆接过玳安儿递过来的食盒,打开一份份的拿出来摆,一边拿还一边说:“哥哥兄弟无能,不能救你出得牢笼。”
杨志惨然一笑:“大官人说的甚话,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杨志唯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