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峥没听见,纪亭衍抿抿唇,走近几步又开口:“薛峥。”
“阿衍哥哥?”薛峥转头,噔噔噔跑过来问,“叫我什么事啊?”
纪亭衍突然觉得自己喉头发紧,犹豫了下才说道:“刚才你放的那些,都是你姐姐配的音?”
薛峥显然对此十分骄傲,挺起胸膛道:“对呀!我三姐可厉害了!可以模仿好多声音,大人小孩儿老爷爷老奶奶叔叔阿姨……”
纪亭衍没再听后头的话,揉了揉他的脑袋便往家里走,脚步不自觉加快。
“阿衍,有空吗?”屋内,纪科长终于走出了卧室。
他身材高大,因为从军的经历令他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可到底上了年纪,对待家事的力不从心变成了满脸的郁色:“爸想和你谈谈。”
纪亭衍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很浅地蹙了下眉,沉声道:“好。”
……
在学校汇合后,骆窈与涂涵珺一起去了电台。
涂涵珺今天穿了身利落的套装,西装外套让她看上去成熟了许多。
“是用我爸的旧衣服改的。”
纯黑色的西装难免有些单调,她还在胸前别了一枚胸针,气质一下跳了出来。
“好看。”骆窈冲她笑笑,以她的眼光,这身复古味儿十足,即使放到几十年后也不会过时。
果然时尚是一个轮回。
去电视台之前,她们还得完成部分工作。梁博新正在办公室里整理听众来信,见她们进来忙道:“来得正好,那边一堆都是关于新版块的听众反应,你俩都看看。”
视听率调查在国内起步比较晚,也就是今年燕城电视台才开始在全国范围内进行观众抽样调查。因而对于他们电台节目来说,听众来信就是一个很好的反馈渠道。
骆窈闻言忙打开自己的记事本,和涂涵珺一起坐下来看。
“怎么都是来求助的啊?”才看了几份,涂涵珺便哭笑不得地说道。
“我家里每天晚上都能听到楼上玩儿弹珠,可楼上邻居非说自己没玩儿,为此我们还吵了几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主持人,我家的公鸡居然生蛋了!这合理吗?有科学依据吗?能不能让专家分析分析?”
骆窈也读了几份,笑道:“把咱们当求助台了。”
“不过我们正好可以拿这些当之后的选题啊。”
梁博新用手指她:“你越来越会偷懒了啊。”
骆窈抬眉笑道:“最知道听众爱听什么的不就是他们自己么,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少贫。”
涂涵珺憋着笑:“不过也有值得高兴的,你看这封不就说他以前从来没听过咱们节目,是无意间调错了频道才被吸引的么。还有人是和同学一起听才发现咱们的呢。”
梁博新颔首:“单就这批来信看,确实多了不少新听众。”
他不吝啬夸奖,但更不吝啬鞭策:“别急着开心啊,我希望你们尽早把学校的事情做完,别等台里明年的名额下来,你们还在为毕业的事情发愁。”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骆窈和涂涵珺都听懂了,两人相视一笑,涂涵珺还冲她竖起了大拇指。
……
燕城电视台离得不远,一行人走路过去也就十来分钟,灰蓝与白色相间的大楼屹立其中十分醒目。
骆窈跟着电台其他同事一起进了大会议室,来的人超乎预期座位不够,他们这些小辈就从隔壁搬来凳子坐在最外层。
既是行业交流会,上台分享的除了有名有姓的大佬级人物,也有新一代的接班播音员。骆窈比过去看时装展还认真,时不时小声和涂涵珺交流。
“我听出他的声音了,燕台二套的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