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骞这次没有离开,倒是紧跟在她的身后,娄一竹转头看去,只见他长眉紧皱,紧抿着双唇,散着令人无法忽视的煞气。
娄一竹望了一圈,也明白了傅骞是怎么回事。
傅骞模样长得好,之前除了那次封井就一直躲在暗处,这下突然出现,这些个丫鬟都是二八年岁的小姑娘,虽说都不敢靠近他,但还是暗暗偷瞄他。
他大概是不自在。
出声散走丫鬟后,娄一竹才转过身,边往后退边问他:“你方才为何毁了那人的手?”
傅骞抬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她的手腕,说了一句:“他可以避开你们。”
娄一竹挑了挑眉,道:“意思是他可以避开我们,但他没有这样做,为什么?”
见她没有转回去走的意思,傅骞也跟着放慢了脚步,修长的指尖搭在了剑柄之上:“习武之人讲究招数完整。”
娄一竹停下脚步,上前一步堵在了傅骞身前,抬头看他:“那你呢?”
傅骞闻言顿了一下,长眉挑了挑:“有时会。”
“既然如此,他好像也不至于被你断了手,毕竟我只是受了皮肉伤……”娄一竹的目光落在了傅骞的指尖上,上面布着肉眼可见的厚茧,那根手指微乎其微地动了动。
很久没听见傅骞的回话,娄一竹突然搭上了傅骞握着剑柄的手,手心里传来冰冰凉凉的温度,她抬眼看向傅骞,问:“你生气了?”
“不是。”傅骞很短促地否定道,“他伤了郡主,是我失职。”
娄一竹很清楚地感受到手下的手凸出的青筋。
她放开他的手,掀开衣袖露出了手腕。
白嫩如玉的细腕上赫然布着一大块渗着血丝的乌青,转动手腕便牵起一阵如针扎的刺痛。
其实这对娄一竹来说并不算什么,从前训练的时候她受过更重的伤,只是……
看着傅骞紧皱的双眉和眼底里藏着的愧意,娄一竹瞬间有了更好的想法。
她转着转着,突然皱巴着脸,连连软声喊起疼来,她右手捧着左手手腕,挤出几滴泪在眼里打晃,楚楚可怜地望着傅骞:“傅骞,我手好疼。”
果不其然,傅骞垂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手腕,薄唇微张吐出两个字:“抱歉。”
见他说完这两字就没了下文,娄一竹又起了坏心眼,她将受了伤的左手举到傅骞的唇前,软软地说了一句:“那,你帮我吹吹?”
傅骞没有动作,只是略有怔愣地看向她。
娄一竹就这样和他对视,时间就好像静止了一般。
最后,娄一竹还是好心放过他了。
因为她看见傅骞的耳根正在发红。
她放下手,转身悠悠地朝院内走去。
其实娄一竹自己的脸上也隐约有些发热,她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看着傅骞缓缓走进来,她正想抢先开口打破两人尴尬地局面,就被傅骞吓了一跳。
他道:“屋里有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