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到扬声器那头继续说：“如果执意拒绝，请在“滴”声后确认选择，需要录音确认本人同意启动自毁程序。”

唐朝脸更黑了：“…………”

神他妈本人确认，确认什么？确认死期吗？

“滴——”

“……”

“三秒未确认，请重新选择。”

唐朝：“………………”

他彻底没脾气了。

扬声器换了人声，还是不温不火的语调，一定是一个成绩尚佳但条件中庸的beta，他甚至都能想出对面的人穿着板正不苟的工服，长相普通，带着一副厚重的眼镜……

眼镜说：“请问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唐朝微眯着眼，磨了下后槽牙，想说“你是最大的问题”，但他忍住了，蜷缩了一下手掌，机械制作的小指发出滋滋的响声：“自由军联盟□□人是谁？”

眼镜问：“您要选择“加入”自由军联盟吗？”

唐朝狠狠磕了下牙，从嗓子眼儿挤出一个字：“是。”

眼镜公事公办：“欢迎您加入自由军联盟，能得到您这样的人才是自由军联盟的荣幸，我们倍感……”

整整五分钟！

语调毫无平仄，异常冰冷地念了五分钟经，在唐朝耐心耗尽的最后一刻，终于安静了。

“您还有什么问题？”

唐朝的脾气一次次被刷新上线：“……自由军联盟□□人是谁？”

“权限之外，无可奉告。”

“……”

“……”

唐朝下颌蓦地绷紧，上牙磨着下牙，问：“你是谁？”

“N18374682203号联络员，您也可以叫我煤球号。”

唐朝：“……”

这么长，鬼他妈都记不住。

他拉着脸，“你在哪里？”

“与您同在。”

唐朝微微弯腰，长腿一抬，贴着冰冷的金属面板，乌沉沉的眼珠和摄像头冷静地对视，他问：“我现在要做什么？”

声音冷硬地传过来：“前往诺亚号蒙特洛赌/场取回一样东西，随后去南岸码头与隼汇合。”

“具体方向。”唐朝问。

那头沉默下去，几秒后杂音响了一阵，又恢复平静，唐朝半倚在座位上，眯着眼望向前方。

眼镜的声音冰冷道：“编号1917，唐朝先生，请问您要去哪里？”

这种话术他太熟悉了，对方所有对话都不带一丝主观思想，是被设定好的。

但除了联合政府，自由军里的谁这么迫切地要找他呢？

唐朝“嗤”了一声，右手撑着脸侧，下颌缓缓动了一下，吐出三个字：“诺亚号。”

唐朝阖着眼，眉心紧紧蹙起，露出些许冷硬的线条。

……

宇宙广袤且荒芜，在漫长的驾驶中，唐朝都快要睡着了。

滴滴——

扬声器内尖锐且刺耳地响起了提示音，像是尖利的指甲划过木板。

“啧。”唐朝撩起眼皮，按了下胀痛的左眼，不耐烦地问：“有屁快放。”

眼镜一板一眼道：“现在有两个消息——”

唐朝瘫着脸打断他：“先听好的。”

眼镜：“再有五分钟，将登陆诺亚号。”

“坏消息呢？”

煤球号透过冰冷的摄像头，看到围成一圈的星河战舰：“空间站派来的作战队把你包围了。”

唐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