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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爱卿,请坐吧。”
嬴政大手一挥,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感。
随着他话落,这刻穿行殿内的女婢已是搬来了龙椅,置于首。
大殿中群臣的餐盘全都撤去,换了茶盏,一副饭后闲聊大事,激扬江山的恬适感。
百官们却更为的两股战战,提心吊胆。
帝王之心实在难以揣测,但有一点他们却无比清楚,当你越放松、越是舒服时,陛下的獠牙便会在不经意间展露,闪电般撕碎你的身躯。
事实,经过下午一番折腾,晚又吃了这些热食,雷霆劈了,雨露喝了,虽然俱是天恩,但百官们是真不想玩了,只想早些回家,老婆热炕头难道不香?
何必把脑袋骚浪地摆在虎闸刀前,伸进伸出,去赌它落不落下来!
可是看陛下这派头,并不打算轻易揭过下午之事,他还要继续!
百官们对视一眼后,俱都无奈,各自一一落座。
然后,这座位排序也是有讲究的。
陛下坐于最首,左右两边立着地是赵高与顿若。
两人并没有座位,却并不代表两人是小虾米,一个乃天子侍前秘书,鞍前马后都少不了他安排,换一个昏君,吃喝嫖赌,抽烟三件烫,样样都少不了赵高的侍候。
一个乃天子手里一把不见血的刀,专门黑夜中杀人,百官闻之色变。
其后,百官与陛下中间,单独摆放一张座椅,武成侯王翦老神在在坐在方,端着茶盏,眯眼看着百官。
武成侯名义为众臣之首,老王头一生所立地汗马功劳,要不是他主动请退的早,几乎功高盖主。
其后才是左丞相李斯、右丞相冯去疾,御史大夫,蒙毅,然后便是九卿的诸位大人们。
嬴政双手握住椅柄,威严扫视群臣,直接开门见山道:“朕在阿房宫荒废这五日时光,敢问诸位爱卿,何罪之有?”
一时间,与嬴政对视的群臣,一一低下脑袋。
“没人说?”
“放心,如若真是如此,朕恕你们无罪。”
无人应答。
嬴政看向李斯,怒斥,“李斯,你来说!”
“陛下。”
九卿中治粟内史出列,说道:“国库空虚,今年天灾连连,九江郡三个河道,与黄河河水泛滥,两岸今年秋收必然颗粒无收,谷郡干旱已有三月,蜀郡更是蝗灾肆虐,此三事事干重大,陛下每一日不曾批下具体指示,每一日我大秦便要饿死无数百姓,今年恐怕有数百万百姓熬不过这个冬天,是以臣下五府俱焚,内旺外燥,日日盼着陛下早日归朝。”
“还有吗?”
嬴政手指敲击椅背,暂未给出具体解决措施,一国之君,虽有地方处理当地实事,也有百官帮忙处理一些棘事,但这类可能动国本的大事,哪怕百官拟出具体解决方案,也需天子拍板,调集全国之力施行,嬴政一日不在,便拖延一日!
实际具体的奏折早已摆放在案头,除了嬴政,赵高也不敢批改,这类事一日拖着不解决,当地百姓往小了说就是饿死,往大了说,说不定就揭竿而起,反了大秦。
毕竟大秦统一六国时间不长,这些地方大多都是六国余民,很容易被六国余孽扇动,就把脑袋别在裤腰带,反了!
有了人带头,九卿的典客也出列,“陛下,百越各国使团三日前就请求见陛下,匈奴使团又在咸阳城内闹事了,事件闹得沸沸扬扬,恐会导致匈奴再度来袭,长城还未修建完毕,到时内外交困...”
“还有吗?”
嬴政打断了他,手指敲击椅背的节奏变得快了起来,他也并未询问是何事。
这刻,治粟内史,典客两位大臣就站在原地,百官也趋于无声。
呵呵,这就是百官前往阿房宫,逼迫嬴政出来相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