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学说,亦有分野,如同鬼谷绝学,分纵与横,儒分为腐儒和王儒,侠也有凶侠和义侠。”
“哦?请指教。”
“腐儒一味求圣人治天下,轻视律法的疏导,如果一年四季必须每日都是晴天才可五谷丰登,以此治天下,忽略了人性善恶,未免不切实际,侠为仗剑者,凶侠以剑谋私欲,义侠以剑救世人。”
“孟子曰:虽万千人,吾往矣,乃是儒之侠者。”
“火禹先生有仁剑的侠名,想来最理解我的话。”
姒禹点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为友为邻,九公子不入江湖,到是把江湖最终意义理解的很透彻。”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韩非喃喃两句,眼中有精光,“却不想火禹先生有如此大志,此当是儒侠正解。”
姒禹笑而不语,儒侠?他可没有那种境界,他的侠只是借助“侠”敛财,哪怕是现在,他也没有侠的风范。
“看来九公子对剑也颇有研究。”盖聂道。
“在三位面前论剑,岂非贻笑方家,庄子有一篇说剑,倒是破得我心。”
盖聂一愣,看了眼姒禹,开口,“愿闻其详。”
“剑分三等,庶人剑,诸侯剑,天子剑,行凶斗狠,招摇过市,为庶人之剑,以勇武为锋,清廉为锷,以贤良为脊,以忠圣为铗,为诸侯之剑,以七国为锋,山海为锷,制以五行,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举世无双,天下归服,为天子之剑!”
盖聂再看了姒禹一眼,道:“我曾挺过相似的话,不想韩非先生不习武艺,却对剑道了解的如此通透。”
“九公子所主张的严刑峻法,也是一把治世的利剑。”
“乱世重典,法可以惩恶,也可以扬善。”
“剑是凶器。”姒禹道。
“剑也是百兵之君子,剑虽双刃,关键却是在执剑之人。”韩非凝视姒禹。
“呵呵,似乎我已经无力反驳,请吧。”姒禹喝一大口酒,起身让道,盖聂亦如此。
韩非拱手,大步走向门后小院。
盛夏,阳光明媚,即便是破旧的别院,寒竹也迎风招展,努力迎接阳光的照耀。
韩非看着院子中静静站立的男子,轻声开口,”你在等我?”
“是的,等候多时。”
“我曾经听人说过,身处井底的青蛙,只能看见狭小的天空,我很好奇,在这样破败的庭院中,如何写出谋划天下的文章。”
“有些人没有见过汪洋,以为江河最为壮丽,而有些人通过一片落叶,却能看到整个秋天。”韩非道。
“所以你是后者?”
“行万里路,才能见天地之广阔,我曾经流浪。”韩非目有深邃。
“为什么流浪,难道家国不容。”男人的话有些直接。
“为了寻求一个答案。”
“什么样的答案?”
“我遇到一位老师,我问他,天地间真的有一种超越凡人的力量,在冥冥中掌握命运吗?”韩非的记忆回到小圣贤庄,在那里他渡过了可能是此生最平静,也最舒心的一段时间。
“你的老师如何回答。”
询问把韩非拉回现实。
“老师说,有。”
“那是一种怎样的力量?”
“呵呵。”韩非轻轻微笑,“当时我也是这么追问的。”
男子看着韩非,“那么你的老师回答了吗?”
“所以,这就是你在这里等我的原因吗?”韩非问。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为什么来到这里,难道家国不容?”韩非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