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鹰山,扶摇庭内,两具“干尸”相对而坐。
随着赵西烟将孙骆涯和智禅和尚两人的血液同时抽空,他俩的身体就开始逐渐干瘪。通体肌肤灰暗,失去了原有的健康色泽,皮肉干枯贴骨,使得健壮的骨架格外清晰,肚腹下陷,好似被人在肚子上开了个洞。
不过,比起孙骆涯那具“干尸”,智禅和尚的身体内,那副健硕的骨架却是蕴含金光,在昏暗的黑夜里,熠熠生辉。
“臭小子,你可别死啊!”双目塌陷,却不失神采的智禅和尚,看着对面那个生机逐渐回转,空洞的双眼逐渐复苏一丝神采的青年,抱怨道:“你要是死了,那和尚我这次铁定是亏到姥姥家了。”
只剩皮包骨的智禅和尚,和先前那个肥胖如猪的花和尚,简直判若两人,不过这次“减肥”减得有点过头了,瘦骨嶙峋的身子看上去有些吓人。
在强烈痛楚中,逐渐“清醒”过来的孙骆涯,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这一切,有龙虎山来的赵西烟道长,有古真寺来的智禅大师,也有自己那位废物老爹,更有生机盎然的角鹰山。
孙骆涯看着面前这一切,竟有些恍如隔世的错觉。
他刚才去到了一个彻底黑暗的世界中,在那里没有光,没有声音,也没有蓝天和大地,他就那么轻轻飘飘地悬浮在一个完全没有光和声音的世界。
,他呐喊过,挣扎过,可是他连自己喊话的声音都听不见,即便自己努力去翻动身子,可是他那身子就是不听使唤,一动不动。
那个地方,不像《江湖怪志》里写得那样,有牛头马面守着鬼门关,也没有黑白无常用铁索来拘他的魂魄,更没有阴气森森的阎罗大殿。
那个地方,更像是混沌,一切虚无,而他则像是这方世界中的一粒尘,或者说他更像是这片黑暗里的一份子。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片黑暗中飘荡了多久,只知道是很长很长的时间。
一直到他听见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然后他还听到了有人提起他的娘亲。
再然后,在这片黑暗中,他好像真的看见了自己那位美丽贤淑的娘亲,笑着朝他伸出了手,就像小时候一样,每当娘亲朝他伸出手,他就会很自然地把自己的手递过去,让娘亲牵着自己的手往前走。
最后,他就看见了赵西烟道长和智禅大师,以及自己那位一脸潸然的不中用老爹。
“是嘛,我回来啦。”想到这,脸上毫无生机,那双塌陷的桃花眼却熠熠生辉的青年,微微发笑,“能回来真好。”
远处的孙希平见自己那位原本已经失去了生机,却又奇迹般复苏的儿子笑了笑,当下也有点喜极而泣的味道。
他伸手在老脸上摸了一把,然后抬头看了眼那片昏暗无光的夜空,笑了笑,仿佛在那片没有皎月和星辰的夜空里,有那么位笑起来就是这世上最美好风景的女子。
“即便你已不在人世,也依然在保护着他啊。”
无声的低喃,最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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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西烟往双手不断灌注灵力,努力维持着金红两团血球能够在半空中凝儿不散。
随着孙骆涯的生机逐渐好转,赵西烟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是稍稍舒缓了一点,但也只是那么一点而已,毕竟眼下的情形,可容不得他有任何的安逸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