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我的神医之名传播的是如此之快,到了第三天,十里八乡的就知道,泾河边的李家村,出了一个小神医,除了医术高超之外,收费还很低廉,是个地地道道的好人。
于是前来求诊的病人络绎不绝,按里正大人的说法,就是李家村从来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为此还专门派了两个后生过来,一是维持秩序,防止有人趁机闹事,二是帮忙打杂,免得我一个人忙乎不过来,第三自然是想趁机学点东西了,有点免费学徒的意思。我当然不会拒绝,我一个人也确实忙乎不过来的。
病人多了,有的从大老远过来,总得吃喝住行,也带动了村里不少的生意。里正是个明白人,大手一挥,就腾出不少房屋作为病房,这几天都带着村里人忙着翻新打扫,还在我家门前搭了一个长长的凉棚,村子里一副忙碌的景象。
胖婶的小儿子昨天举行了婚礼,热热闹闹的,按村里的说法,就是不比城里老爷家举办的差,那新娘子的家里人一看这阵势,也是喜不自禁,都是穷苦人家,谁不愿意女儿的婚礼办得隆重些,热闹些,体面些?
听说这个婚礼是我策划的,村民们立刻就变成了一副这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是秀才出马,必定非同凡响,要是一般,还不埋汰了秀才的本事。于是,就有了秀才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更兼医术通神,菩萨心肠之类的传言。。。。
一夜之间,我就从一个不知世事的书呆子,变成了菩萨心肠的活神医了。
还有一个不好的事情就是,自从在婚礼上见过的灯笼和窗花之后,村里家家户户居然都弄来了红纸,做几个纸灯笼门前挂着,更有甚者,有些机灵的娘们看见那些好看的窗花,也学着剪了……于是,整个李家村现在红红火火的,比过年还要热闹。
胖婶在小儿子结婚的第二天,就过来帮忙来了,还带着小媳妇过来谢礼,那小媳妇也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倒也周正,手脚也很勤快,夫妻两个站在一起,倒也很般配,我免不得送上祝福,又封了红包作为贺礼。
我现在过上了半个老爷的生活了,房子有人修,衣服有人洗,饭菜有人做,一切都妥妥的,我安心治病就是。
一切都很好,这几天,陆陆续续都有病人过来,也没有特别难以治疗的疾病,往往几针下去,写上几个方子,病人抓几个药煎熬着吃了,就能好个七七八八。唯一不好的就是,这里没有药抓,病人还得去另外的地方抓药,大家都深感不便,可我也没什么办法,没钱啊。
来这看病的,大都是穷苦人家,身上没几个钱,我也只能象征性的收那么一点,折腾了几天,得来还不到五百文,五百文能做什么?五文一斗米,一斗米十二斤半,五百文就是一百斗,也就是一千两百斤米,嗯,看似是挺多的,但实际上,也没多少,我,还有两个帮忙的学徒都要吃饭,一天下来少说也要十几斤(主要是我食肠宽大,每顿少不得要两斤,加上两个学徒也是有饭就猛吃的家伙。),还要加上胖嫂的报酬,两个学徒的家用补贴,这样算起起来,还能剩什么?
我也打听过了,别的暂且不说。就是一套医家用的银针,至少也要四五贯钱,四五贯是什么概念呢?一千文等于一贯,四五贯就是四五千文……说起来都是泪啊,就更别提弄药柜什么的了。
一个字,穷啊,穷得很!
这样不行,还得靠那些有钱人捧场才行,没有地主老爷的支持,想要发财,实在太难了。
但首先,还是得把名气打出去才行。
到了第十天,整个泾阳县十里八乡都知道李家村出了个小神医,医术无双,侠骨丹心,是位大大的活菩萨。于是,县丞老爷就来了。
这可是大事一件,要知道,县丞老爷可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官员,是县里的二把手,除却县令老爷之外,就属他最大了。李家村是小渔村,村里穷得响叮当,平时不要说什么县丞老爷了,就是不入流的胥吏也不会来一个,顶多就是在收税的时候前来象征性地吆喝一下。
现在,不但胥吏来了,就是县丞老爷,也亲自来了,怎么不引起村民的轰动。只有里正大人一脸的担忧,对人道,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李家村太小,只怕装不下秀才这条大鱼啊。
县丞大人其实并不年轻,四十来岁的样子,山羊须,面白,身材略略有些发福,气质倒也有些儒雅。
他带着两个胥吏来的时候,当时我正在给一个病人施针,还是一个学徒眼尖,看见两个胥吏拥着一个俊秀官人过来,有些呆了,那些排队的病人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模样。
两个胥吏就想吆喝,县丞摆摆手,阻止了他们,而是静静的站在我的后边,看着我施针。
“你这是陈年宿疾,又调理不当所致,我已经帮你疏通经脉,等会儿我帮你写个方子,你按方抓药,早晚各一次,连喝三天,即可痊愈。”施完针,我又给那个病人写了方子,突然觉得周围有些安静,抬头一看,就看见一个中年书生就站在我的身后。
“可是李浩小神医?”中年书生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