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王大路回过头，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最后落在安然的脸上，目光变得温柔而复杂，略微一顿，转身走了。

“王大路！”

安然要追出去，被嬴政喝住。

“迈出这个门，你也将失去正式学员的资格！”

安然艰难地收住脚步，有一把刀斩断了和王大路之间的纽带。

或许连命运也斩断了。

最后面角落里的明林无声地笑着，笑得放肆，笑得伤口疼痛，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嬴政威严的目光扫视全场：“不遵守纪律的人，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合格的学员！”

王大路像一阵风刮进了军部。

一路上经过的人都在指点他，但他的世界里已经听不见任何外界的动静，只有自己脑海里的画面和声音澎湃着。

母亲，材料，配方，爸爸，侦察兵，荣誉，美好的生活……

士兵将他押进了指挥部关在小黑屋里。

王大路愣愣地站在黑暗里，身上汗水如注。

“放我出去！我没有违规，凭什么说我违规！”

他大叫着，术法的毒击打出去砸在墙上却没有反应，召唤术扔在地上也没有反应。

忽然整个世界都变了，小黑屋不见了，他置身于云海之中，远处有朝阳初升，身后是一棵巨大的白色巨树，枝叶繁茂，开着黑色的花朵。

“它的花开的对吗？”

女蜗出现在身边。

王大路觉得自己快要气炸了，有一百万个为什么要和她当面质问，但当她出现在面前的时候，那天生的神的威严碾压一切，让他体内的暴戾之意荡然无存。

换来的是不得不安静和安静下来之后的静心体察。

女蜗看着大树，问：“白色的树对于所有的树来说，算不算异类？花可以有黑色的吗？”

“不知道。”王大路神情低落，“或许存在的都是有道理的吧。”

“那么，你呢，愿不愿意做那个异类？”

“什么？”王大路一愣，觉得话里有话，“您说什么？”

女蜗观赏着花儿，说：“虽然你试炼时的做法极端了些，但从头至尾，可以看出你的思考和行动的统一，细心，大胆，能从全局考虑问题，这些都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

她回头问：“你知道优点和缺点用什么区别么？”

王大路摇摇头，还没明白她说这些的意思。

女蜗：“在于环境。在一群笨人中间，聪明就是你的缺点。而在一群聪明人中间，聪明就是你的优点。”

王大路思考着：“我现在是……缺点？”

“现在有个选择摆在你的面前，一，作为普通学员留在学院学习，二，加入军部的新计划，成为一个特种侦察兵，发挥你的优点。”

“特种侦察兵？”王大路眼睛一亮，看着自己手上的手套。

“作为特种侦察兵，你将孤军作战，深入神秘而未知的地域，获取资料，绘制地图，或许你会遭遇十分强大的野兽，或许会邂逅野蛮人的公主……孤单是你的朋友，寂寞如影随行，你的一切都不能对外人讲，你的热血只有自己听得见沸腾的声音，你能胜任吗？”

王大路的脑海变换过无数的画面，最后停留在父亲的样貌上，他坚定地说：“当然能胜任。但，为什么选我？”

女蜗：“因为你能控制自己的欲望，分得清目标和梦想在现实里的区别，心性坚韧，当然，也可以狡猾多变。这些都足以让你胜任这使命。”

王大路越来越觉得自己被除去第一名是有预谋的，越想越生气，但又渴望成为特种侦察兵，问：“那有什么好处么？”

“当然，你隶属司令部直接领导，军部资源随便挑。”

“那好，”王大路笑得得逞，“我要一个最大容量的纳米背包！”

女蜗微微一笑，转身离开：“还好，你知道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