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鉴轻轻咳了一声,秦食马慢慢低下头,紧紧绷住嘴巴,再不敢弄出半点儿动静。
不多时,楚凌霄分享一套军营实战操练,白扶苏展示一回玄妙兵法,姬羌听的如痴如醉。
轮到她时,半晌才反应过来。
“我的题目是《大梁水域经纬脉络详实》……”
秦食马:“……”
啥玩意儿?
其他人反应和秦食马一样,陛下的课业题目,他们没听懂。
姬羌耐着性子把题目重新报一遍,反问,“关于我们大梁境内的江河湖泊的发源地,流向途径以及终点,就这么令人费解?”
不费解,一点也不费解。
他们就是不知道,陛下是怎么绕到这么个题目上的?把第一堂课内容蹂躏一百八十圈也到不了水域上面吧?
二者简直风马牛不相及。
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大江小流,姬羌描述的十分详细,众伙伴本以为她最终要歌颂个大好河山什么的,谁知她把落脚点放到水利工程上面,尤其是大江及其支流水库水渠。
收尾时,她点出了支流泄洪弊端以及主流本身存在的弱点。
所有这一切,有姬羌翻阅史料加以整合得知,更多的是,前世做游魂时所见所闻。
肆虐的洪水一来,那些残缺陈旧的工程根本没坚持多久,有的甚至瞬间毁于一旦,再加上贪官污吏的不作为瞎指挥,洪水爆发后一下子淹了三个州,洪水尚未退去,又逢瘟疫,不到半年,大半个大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洪水过后必有瘟疫,姬羌以为,归根结底还是要把洪水防住,连日来,她一直在思虑这个问题。
“陛下,您跑题了。”
姬羌坐下后,班茁葭憨厚提醒。
姬羌平静回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没有跑题。”
此言深深触动班茁葭神经,令他顿首称是,眼神充满敬畏。
对于几位弟子不同角度不同立场的课业内容,姜鉴没有做具体评判,只笼统说了一句肤浅,命他们继续深挖下去。
至于如何挖掘,表现形式等等,一概未提。
国师露个脸儿就走了,剩下一众弟子大眼瞪小眼。
秦食马:“说好的拜师学艺呢,我怎么瞅着像是让我们自学成才。”
姬羌闻言,身子以蒲团为支点,原地打转儿,三五下后就与秦食马脸对脸。可是她面无表情,眼神无韵,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众伙伴儿不由自主的凑过来,大家围成一个圈儿,都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下课?”
“放学?”
“放假?”
秦食马一连发出三问,引来其他几人无声的鄙视。
殷不离怼他,“你干脆退学好了,肤浅。”
“何为肤浅?”姬羌突然发话。
“看待问题或者事物不深刻、浅薄、只局限于表面,意为肤浅。”殷不离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