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

房玄龄四个人很是懂得揣摩圣意，见天子两只手无力的抓着栏杆，披头散发埋着头坐着一动不动老半天。

他们先是故作小声的喊了几声，然后以天子已经睡着了为由，悄悄的把天子抬到铺子，替天子脱下鞋袜，盖被子。

然后四个人继续蹲到角落里，缩成一团，直打哆嗦。

事实李世民并没有睡着，而且也冻了半宿，为了给自己台阶下，就假装睡着，被房玄龄四个人任意摆布。

黑暗中，李世民睡在有些扎肉的茅草堆，慢慢睁开眼睛，无神的看着牢房顶。

两行老泪从他的脸流淌下来。

...

夜晚。

在服侍李佑睡下之前，秦无霜鼓起勇气问道：“殿下，你真的不打算回大唐了？”

李佑正要躺下，闻言不由看着正在为他堆放好衣物的秦无霜道：“怎么，你想回大唐？”

秦无霜转过身来，看着李佑那双异常平静的眼睛，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害怕。

“没有，殿下在哪，臣妾就在哪。”

“殿下，那陛下...”

李佑冷冷看了秦无霜一眼，安静躺下，闭双眼。

秦无霜心脏狂跳，吹灭蜡烛，以掩饰自己脸的惊慌。

刚才那一刹那，她预感到只要自己再坚持问下去，后果就会是她无法承受的。

所以最后一刻，她急忙把心里的心思收住，暗暗后悔自己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

“以后不要再问这种问题。”

黑暗中响起李佑淡淡的声音。

“是，殿下。”

秦无霜心中一颤，更加确定自己刚才险些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内心无比的后怕。

但是在好不容易平静之后，她心里又涌出无穷无尽的酸楚。

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一个高高在不把任何男子放在眼里的秦家大小姐，变成现在，不被自己丈夫宠爱，诚惶诚恐的人！

一滴泪水，从秦无霜的眼角滑下。

...

清晨，地牢。

“啊！！！”

在一声惊叫中，李世民腾的坐起，满头大汗。

他瞪大双眼，仓惶大叫：“救驾！快救驾！！”

房玄龄程咬金四个人瞬间被惊醒，连忙跑了过来，围在天子身边。

“陛下，怎么了？”

李世民脸汗如雨下，呆呆看着房玄龄几个人，口中道：“老五要杀朕！老五要杀朕！”

“陛下应该是做噩梦了吧？”

“陛下，有我们在，您不用担心！”

“是啊陛下，齐王是您的儿子，不会加害您的。”

几个人一顿安慰，才让李世民回过神来。

但是回过神来的李世民，在打量了一眼四周，瞬间脸色一沉。

“这是什么地方，朕怎么在这里？”

房玄龄几个人咳嗽一声，沉默下去。

李世民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很快就回忆了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重新躺下去，闭眼睛谁也不想搭理。